所以,琉雨一时之间心中不禁疑云大起,又有许多新的疑问在她心中升起:“这地宫之子虽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魔法仍是如此之高,看来也只有他能将那些人一一杀死,而他自身所受的伤,自然是在和别人交手时不小心被击中的,这伤势使他丧失了记忆,因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否被他杀!“
琉雨一念至此,不禁暗道:“那么……难道他就是那凶手,可是……“她脑海中掠起在白亭中所见的那怪客——裂空影魔雨易行,以及那次针对自己和“风之花荼蘼”的突然而来的偷龚,这些却又如何解释呢?
这残缺客虽然以为这些事都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但我却知道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呀!“她目光抬处,只见残缺客和地宫之子四目相对,残缺客面上固然是激动难平,目光中象是燃着火焰,地宫之子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此刻,地宫之子心里,正在寻思着这残缺客所说之话的正确性:“他的这些话是真的吗?难道我真的做下那种事,无论此事的真假,这个缺耳的流浪汉既然说了出来,便一定会四处扬言,找人对付我,那么……我该不该对他施杀手,取其性命?但是……我究竟是谁呢?“
这时,一片巨大的水雾团团旋转着由上方的坡地滚滚而来,很快将三人所在的位置覆盖并包裹了,这是地心中常见的湿气移动现象——雨雾。
于是,琉雨不知所措地惊呆在这神奇的自然现象中。浓度极大的雨雾将她的视线完全阻隔了,迷茫中,只感到湿热的雨滴拍打在头脸及全身。她伸手拂去脸上的雨水,心中思潮如涌,几乎忘记了,雨水在不停地朴面而来,纵然撩干了这几滴雨水,却会有更多滴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
琉雨此刻心如乱丝,而地心中这热热的雨滴并不能使人清醒,更不能帮她整理杂乱的思潮!
迷茫中,她伸手一摸,那蓝色的布带仍在怀中,不禁为之暗叹一声,想道:这袋子中的其它东西,是不是也像那串手链一样,也包含着一些秘密呢?“
默默思考间,感觉到围绕在身体周围的雨雾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了。
琉雨抬头望去,只见地宫之子正失魂落魄地独自伫立着,刚才的那阵的地热雨雾,将他浑身上下也完全打湿了,而他却像是仍然没有感觉似的,一面失神地望着远方,一面喃喃地低语道:“难道杀人者真的是我?……“
琉雨叹息一声,目光一转,不禁脱口道:“咦,残缺客呢?“
只见四周起伏的丘陵间,雨雾檬漂,那残缺客却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琉雨转头侧目望向地宫之子,一想到他可能就是曾经杀死许多人的凶手,也可能是全然无辜的,她问着自己:“到底他是哪一个地宫之子?我该对他怎么样?“
谁知——
她心中正自思凝难决的时候,地宫之子峙立如山的身形,突地摇了几摇,接着便“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等到琉雨口中惊呼着箭步窜来的时候,满地的泥泞,已将地宫之子纯白的衣衫染污了。
这一个突然生出的变化,使得琉雨几乎不相信自已的眼睛,这个魔法能力高深莫测的异人,怎地竟会无故地晕厥跌倒?
俯身望处,只见他原本雪白的面容此刻竞变成紫黑颜色,双目和坚毅的嘴唇一起紧闭着。琉雨伸手一探,发现他的鼻息竟也出奇地微弱。
“难道那残缺客临走之时,对他施展了什么厉害的魔法?“琉雨一边想着一边留心观察,只见地宫之子紧闭的嘴唇边,缓缓流下一丝淡黄的唾沫。
琉雨呆呆地望着他,一时之间,心中又没了主意,她对于这个陌生的魔法世界中发生着的事物,本是一窍不通,自然更无法判断出地宫之子因何会这样。
她不禁轻叹一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到从他的症状上看,像是中毒了。于是,她便调动意念默念咒语,施展魔法缩小术,将地宮之子变成了一个袖珍小人。她俯身将缩小后的地宫之子从地上轻轻捏起,小心地装入胸前内兜的口袋里。
这时,从遥远处传来一阵悠长的钟声,琉雨猛然想起钟声应该是从王城的方向传来的。此刻,她也辨不清东南西北,便沿着起伏的丘陵寻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一段各色矿石照射下的山路是极漫长的,直到陡斜的山路变为平坦,她才知自己已经走出了丘陵地带。
小路好像正延伸向侧前方的一个山谷,山谷中,远远地可以看到昏暗的五彩光线中,有一个篱笆扎成的小院儿,院子中有两三间木房子。
能够找到一个当地的人家暂时安置地宫之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琉雨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她刚走到门前,只见篱笆小院儿的柴门向外一开,迎面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他惊异地望着琉雨,心中象是在暗自奇怪眼前这个少年书生的出现。
琉雨鼓起勇气笔直地向他走了过去,而这位满头白发的老翁已根本无须琉雨开口说话,便已大概猜出这一身却狼狈不堪的少年的来意。
于是他干咳一声,迎上前,问道:“小哥是出来郊游被雨雾淋了吧?来,到我房里去喝杯热茶,再烤烤衣服。“
琉雨抬头惊异地望了这白发老翁一眼,她所惊异的,是这老人说话的直率与简单,她感到了对方骨子里透出的朴实。
琉雨便也坦率地说道:多谢老伯伯。“然后走进了院子。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