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漆黑,陆玄正一个人坐在桌边抱着一壶酒,看到冲进来的人怔然了片刻。
“有事吗?”
萧如尘点亮了屋里的灯火,冷眼看向似是在借酒浇愁的人,“你害我表姐伤心难过,你说有事没有事?”
“冯大小姐大好姻缘将成,与我这一介医士又有何干?”
“你倒是撇得干净。”萧如尘踢了踢凳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你要真没心没肺,一点不介意她的婚事,我倒也看得起你,现在这副要她走,自己却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样子,像个男人样吗?”
冯家以前日子不好过,冯如真除了练功就是帮助舅母打理糕点铺,并未深入接触来年轻男子。
与陆玄这般频繁相处大约还是第一次,又因为受伤一直受对方照顾,难免是会动心的。
倘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懒得来找他了,可他明明也对表姐有心,却不阻止表姐的婚事,任由她回京去订亲,这叫什么事?
“难道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要跟着我这个穷酸大夫,照顾一个疯疯癫癫的妹妹?”陆玄说着,又仰头灌了一口酒,自嘲地笑了笑。
“表姐她要是在乎这些,如何会对你倾心,冯家也不是办看重门第的人家,你都没有去过冯家,都没有问过表姐的意思,凭什么就说这样的话?”萧如尘伸手夺走了他的酒,说道,“你若真是喜欢她,就别给我摆出一副我配不上你,我为你好,就让人回去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甚至素不相识的人。”
但凡他给了如真表姐一点希望,她也不会如此伤心到,要回去答应那桩根本不愿意的婚事。
“我娶不了她,何苦去耽误她……”陆玄被她夺去了酒,又转身去取了一壶。
“能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你并没有那么喜欢她。”萧如尘深深叹了叹气,为冯如真有些痛心不值。
“也许吧……”陆玄没有为自己辩驳,神色颓废地斟了杯酒。
萧如尘看得心中有气,说道,“都没有努力过,都没有尝试过就放弃,这就是你对她的喜欢?”
如果喜欢一个人,不该是倾尽一切努力去与她相守吗?
而且以他的能力,加上南风城扶一把,一年两年足以有与国公府匹配的身家,他到底在顾忌什么?
陆玄依旧缄默不语,神色却又满是爱而不得的苦痛……
“陆玄,你是我表姐第一个喜欢的人,你若是真心真意明日就同她一起去帝都,向冯家表明你要娶她的决心,不然等到国公府和文昌侯府婚约缔结,一切无法收场了你再反悔,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萧如尘压着怒火,尽量耐心地劝说他去帝都一趟。
冯如真一直没有向她说这一切,就是怕她会来为难他,所以她已经一忍再忍了。
“文昌侯府……是她最好的选择。”陆玄长声叹道。
萧如尘说了半天,还是油盐不尽,起身道,“那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但一定不是她最想要的选择的,她明天一早走,跟不跟她走,看你自己。”
他如果不肯去,难道她还能绑着送冯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