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美好的不能再美好了,哪儿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隐约之间,宋茴觉得她似看透了人生。
即便只在花雨年岁。
晚饭照例是野菜糊糊,但今天宋怀运气不错,在山上意外收获了两个野鸡蛋。宋怀把两个煮熟的蛋放到宋茴碗边,“都吃了吧,趁热。”
宋茴放一个回他碗边,“一人一个。”
宋怀拒绝,把蛋放回她手边。端着缺了口的碗,将里面的野菜糊糊往嘴里倒,“我不吃你吃。”
那急吼吼的架势好似宋茴会抢了他的吃食一般。
宋茴心头热乎乎的,眼眶泛起湿润。宋怀这人糙里糙气的,亦不会说词藻华丽的好听话语,肩膀健硕,块头大,双腿修长如松,个又高,一看就是个糙爷们。面庞五官虽然好看,却尽是染了风霜的黑糙,起着零星几点的皮屑。和君子如玉,英俊潇洒完全沾不上边,可就是这样的宋怀让她觉着踏实,觉着温暖。
喜欢得不要不要。
宋茴悄悄用袖口掖了掖眼眶,“你不吃,我也不吃。”
他忙道:“可别,你先吃了,明儿我再上山去找。”
“你当是路边野菜啊,想找就能找着的。”
就在两人互相推让的时候,一个八九岁的男童从院里冲进来,看到宋怀喊了声“叔。”对宋茴却是完全忽视了。
男童是宋怀大哥的独子宋铁柱,因只得了这么一个全家都将宝贝疙瘩在养,什么都先紧着他,是个要星星不要月亮的主儿。在这样的教养环境下,宋铁柱性子越来越霸道,宋怀没搬出来时就经常对他颐指气使,搬出来后也要经常过来蹭个白面馍馍或者炖的野味吃。
在宋茴看来,宋怀的这个侄儿就是个小吸血鬼,比他娘好不到哪里去。
近段时间野物不大猎的到,宋怀就弄回了三只野鸡,宋茴想的长远,寻思着不如弄活的回来圈养起来,可以下蛋吃。所以宋铁柱来了几次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有好一段时间没来了,不想这会儿又摸来了。
宋茴伸手想把两个野鸡蛋藏起来,手刚伸出,可有两只手比她更快。只见宋铁柱一手一个拿着朝宋茴笑,目中不无轻蔑和得意。
宋怀板起脸,沉声道:“铁柱,把蛋还给你小婶。”
搁平时有富余的时候,两个蛋而已,宋怀给也就给了,但现今他媳妇儿已多日不曾食过荤腥,这两个蛋就显得尤为珍贵了,宋怀哪里肯就这么让侄儿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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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我哪门子的小婶。”
宋铁柱又岂是听话的主儿,拿了蛋就往门外跑。
宋怀人高马大,长腿几个跨步便捞住了他,将他夹在腋下去掏他手里的鸡蛋。
宋茴怕事情闹“算了吧,他想吃就给他好了。”
宋铁柱根本不领宋茴的情,蹬着两条腿,神情矍然,用孩童尖厉喊叫,“宋大傻要杀人了,宋大傻要杀人了。”
傍晚的村落本就安静,宋铁柱的一下穿透出去,不少人都听见了,尤其是年氏。
欺负她宝贝儿子,这还了得。手往围裙上一擦,叫起已经准备睡觉的宋母,又叫上几个和她性情相仿的妇人,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往宋怀所住的木棚赶去。后头还跟了不少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人。
不多时,宋怀的小院子就挤满了人。
吵吵嚷嚷的,似有无数只麻雀在叫。
宋茴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刚才在宋怀要去劫宋铁柱的时候她就感觉事情要遭。
这不就验证了。
年氏从宋铁柱口中得知所谓的起因和过程。什么我想吃鸡蛋叔舍不得,追着他要打要杀的,凶的要打死他。年氏把姿势摆成茶壶状,手指着宋怀,嘴里骂人的词噼里啪啦的往外蹦,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村人不少都在暗暗摇头,娶了这种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啊。
宋母丈夫死的早,又是个没主意的,只会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说算了。
年氏歇了口气,对宋母道:“我看他啊,为了这个药罐子是六亲不认了。”说完这句,年氏又把矛头转向宋怀,目光却是瞠视着屋里头的宋茴,上下嘴皮翻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娼妇,勾的爷们儿成天趴肚皮。我呸!就这病恹恹的几两肉,就是那三伏天卖不掉的肉,臭货。也就某个傻子能当个宝儿,成天睡坨臭肉也不怕
头顶上长疮,脚底下化脓,jī_bā烂成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