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忘尘心里头有些紧张,皱了皱眉。“是,就在前两日开的,如今东来阁内约莫还存了一些凝碧花的余韵。”
祁御霄捂着脸,看了看少忘尘,又看了看苍术,小声问:“凝碧花是个什么东西?很了不得吗?”
“了不得!了不得大发了!”苍术没好气地啐了口唾沫在地上,然后就拧着眉头去了,好似陷入了沉思。
祁御霄只好看向少忘尘,拿那双桃花眼询问少忘尘。
少忘尘抿了抿唇,道:“凝碧花是东来先生等了数百年的东西。东来阁有一棵凝碧树,万年一开花,早年被先生寻来,便日日等候花开。前几日,我将那凝碧花开了,这才换来出东来阁三日的机会。”
“万年开花?那神仙志里西王母蟠桃园里的蟠桃树也没这样夸张吧?他当真等了数百年?他也等得下去?是不是人啊?”祁御霄有些难以置信,只是说了最后那一句的时候,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噤了声,生怕叫北隅第一人那东来先生听见,自己要讨苦吃。
“咝!”他牵动了嘴角的时候拉扯到了伤口,连忙拉了一把少忘尘说:“这东来先生先不说,你且将我这面貌还我,不然你真要被我追杀到天涯海角了!”
少忘尘一笑:“你打不过我的,还是别打了吧!”
他伸出手指,一指按在祁御霄的额头,伴随着灵气的输入,气血之术的展开,这伤势很快就好了,就仿佛变戏法似的。
祁御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去海边就着海水照了照,奇道:“少忘尘,你这一手医术倒是很巧妙么!这样快就将我治好了,甚至我脸上这些日子来奔波劳碌的暗沉也消了去,肌肤白里透嫩的,还水汪汪的,你不若去开个美容的店铺?我帮你介绍美人儿如何?”
少忘尘看着祁御霄那模样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都能扯得上?
“你这伤势本来就只是皮外伤,连骨头都没有断一根,我手下有数,自然晓得如何医治。”少忘尘道。
“是吗?但就这一手,你就要成为很多门派、势力的抢手货呢!要知道现在修真者虽然多,可是潜心学医的可没几个,大多直接拿颗丹药吞了就是,如今这修真界反倒叫炼丹师压过了医师去!”祁御霄看了一眼苍术,指了指,道:“除非像前辈这样有名望的,这才能打出个名头来,否则你可听闻过谁家的医师叫什么名字么?”
“呸!炼丹师算个什么东西,无非是我医界的旁门分支,原本那些丹药只是为了方便患者外出吃药才炼制成的,现在反倒便宜了那群劳什子的,专门做这些拾人牙慧的狗屁倒灶的事情!”苍术咧着嘴骂了两句,大约祁御霄和少忘尘说话他都听入耳中了。
“前辈息怒!”少忘尘道。
不过这种事么,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炼丹师的确是医师的旁门,但药师也是医师门下一类,若这样说起来,炼丹师和药师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不过如今的炼丹师也的确打压医师打压的厉害。
瞧聊城这样一座北隅大城,医师一共就两个,还都要用在要紧的时候,不是大战的时候都不会出来。当然外面那些三脚猫的医师倒是有那么几个,不过给凡人治病稍且可以,给修真者就难了。但是聊城炼丹师就至少有十来个,外加烧火的童子,磨药的童子,采药的童子,加起来起码百来个,而这炼制出来的丹药也是一批接着一批。就如同前阵子瞭望台之事,那些受伤的修真者们只求丹药,没有求医师,可见炼丹师的普及。
不过这也是方便了修真者,毕竟修真者习惯了快捷,若真要他一个断骨便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们也是按捺不住的。若这样说起来,这也就无可厚非了。
“息怒个屁!提起那老不死的老人家我便满心闷骚滞气!要说起这气,就不得不说一说六百年前那老不死的带了只受伤的云猫来我这里,我不喜他满身血污,这老不死的居然将我好好一座药师谷生生给淹没到了万丈深海里去,我那精心养了千年的灵药啊,就那么一下死的死,不死的也半死,简直叫我这老人家疼的连心肝儿也要掉下来了!”
苍术捂着自己的心口,仿佛真要气得吐血了一般,简直是痛心疾首,捶足顿胸!
“可怜我那刚刚成了精的药精啊,一个一个全都死了去,哎呀呀,我的心,我的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