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忘尘又道:“就是半个多月前,魔族来攻,传送百姓出城的传送阵。”
“哦,那个时候啊,我的确是去了啊,也许你见到的就是我本人吧!”岁玉露道:“不过那时候我见南行公子受伤,也还来不及交流,便被姑姑给封印差遣回去了,想起来,若是那日我跟随南行公子回来,或许我此刻已经在南行公子身边了呢……啊呀!”
岁玉露本无心地说着,好似忽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闹了个红脸,跺了跺脚,留下一句“不与你说了”,便逃也似的跑了。
少忘尘看着岁玉露的背影,微微发笑,心道这岁玉露的性情也可说是天真了。
可随即,他便阴沉下来。
“岁玉露在毫无防备之下,说的约莫就是实情。若当真如此,那么那时候在山巅,那个向我提出要跟随谁来照料兄长的岁玉露,便是假的。到底是何人在做手脚,谁是那个阴谋家呢?”
少忘尘左思右想想不明白,索性换了个思路。“此人的作为是杀了我罪天司众人,却独独留下最得力的几员主将,那就不是杀戮,而是以杀戮来隐藏某些目的。是为了削弱我罪天司的力量吗?不对,若是削弱,那不如直接斩草除根来得爽快。那就是为了将此事陷害虞天弓,嗯,不对,或者说是陷害岁玉露吗?若是如此,那么此事就极有可能是岁无痕这一脉做的,既能够削弱我罪天司的力量,也可以让我与岁月儿针锋相对,他得渔翁之利。”
“可他凭什么有自信,我无法勘破这其中的关窍?何况我罪天司也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他应该不会亲自布计这种事情,甚至不惜得罪东来阁啊?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少忘尘沉思许久,不得其解。
这件事情他一直没有深入去调查,一来是因为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来,他自顾不暇,还有就是这莫名其妙的违和感,总好似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一般,没有那么真切。
今日巧遇岁玉露,他倒是问出了一些信息,可是这信息对他而言却好似搅浑了这一潭水的棍子一般,反倒将原本的推论都推翻了。
“佛门有佛揭,一切如梦幻泡影。我倒不如将此事依旧按下,不要去过多的猜测。幕后之人既然动手,就不可能只是这样不咸不淡地做了一手,只要我不上当,他必然还会出手。届时我再来抓住他的尾巴,将他揪出来!”
少忘尘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事情都放诸脑后,不再深思。
这也算是他的一大优点,只要他决定暂时不去想的事情,他可以立即摆脱这件事情的困扰。这也是从小就练就的本事。
小时候他常常被欺负,又不好每日回来都哭哭啼啼叫母亲徒增伤怀,便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污糟事,尽可能地开心回到家门。
如今这本事让他越发好用,之前许多次都是如此,他暂且按下的事情,除非是在闲暇时,否则绝不会徒增烦恼。这也是他近来事情繁多,却能够处理好的原因之一,若是旁的什么新人,只怕就这一堆人,一堆事,就要手忙搅乱不可。
他的脑袋就像储存罐,而寻常人的就像是一堆乱麻,理不清。
看着灵犀殿的大门,少忘尘没有再推门进去。
少南行与他看似融洽,可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隔阂。那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他想要得到自己该有的体谅,而少南行却一定会守护太尉府。纵然少忘尘出手不会是屠戮,可已经不是同一个目的,是该分道扬镳了。
他站在门口叹息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而他的背后,跟着一个拄着孤拐,驼峰黑袍的人,看似一瘸一拐地行动不便,却能够轻易地跟上少忘尘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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