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爷子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话气得直咳嗽,专门伺候老爷子的佣人赶紧来给他拍背,又把茶递了过去,被一手掀翻在地。温热的茶水全撒在地毯上,冒着轻薄的烟,但很快就消散了,就像某个人的生命一样,马上就会结束。
郁老爷子看见这一幕觉得刺眼极了,他攒足了力气要狠狠训斥郁栎一顿,但是话到嘴边又泄了气:“你,你……真是要把我气死。”
“怎么会呢,我从来最敬重您,您一定会长命百岁。”郁栎朝佣人使了个眼色,对方赶紧把地毯上的污渍给清理了,还重新端上来新的茶水。
“郁栎,事情不要做得那么绝。”老爷子终于开口给自己的儿子求情了。
“我做事从不往绝路上走,偏偏有人只让我走绝路,我也没办法。”如果不是任务要求,他才懒得管郁建杰是死还是活,但是既然接了任务,郁建杰就没有活的可能。
“混账!混账!”老爷子的脾气终于爆发了,他的二儿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再大的痛也淡了,郁建杰是他唯一的儿子,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他受不得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郁博思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那样对他大伯!郁栎也是的,整个郁家都是他的了,还想怎么样?!
“爷爷,您也别生博思的气,他以后可是郁家真正的主人了,整个郁家的担子可都在他肩膀上。”郁栎慢条斯理的说。
郁老爷子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为是郁栎操纵着郁博思做事,现在郁栎回来了,郁家没多久就会回到他的手里,所以他才对儿子和孙子的争权斗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闹,但是刚刚郁栎说的什么?郁博思以后才是郁家真正的主人?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老爷子嗓子嘶吼出破音,一只手颤抖地指着郁栎,他气得太厉害了,差点没提上气来。
“我并不打算再接管郁家,我只是把我想做的事情做完,了结心愿,让我父母泉下有知得到安慰。”郁栎对他鞠了一个躬:“爷爷,感谢您这些年来的教导和照顾,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郁老爷子干枯的手狠狠的拍打着扶手,嘶声大喊:“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
而回答他的只有郁栎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终于喊不动了,看不见了,累得只剩一口气吊着,瘫坐在椅子里。
郁博思在院子里没候多久就见郁栎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老爷子见不惯我,但你有你哄着准没错。”
郁栎讽刺的笑了笑,没接话,心想要是运气不好,郁家得准备两口棺材。他其实并不太讨厌权利熏心的老太爷,这种一生都把权势血脉看得特别重的男人,他见太多了,往往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他们算计得太多,争得太多,到最后不论输赢都是头破血流,又有多少意义呢?一群可怜人而已。
原身一家三口全都葬送在郁建杰身上,自大自私的老爷子也是帮凶,没什么值得原谅的。以命抵命,才是最好的结局。
“郁建杰怎么处理?”郁博思问。
“就让他在医院躺着吧,等他醒了知道一切都没了,也就活不长了。”郁栎很懂郁建杰,知道他这种人一旦权杖被夺走,心理坍塌的时间只短不长。
……
郁栎重新回了郁家,虽然没什么职务,但也比以前强多了,至少他现在敢放心大胆的在大街上溜达了。郁博思最近很忙,忙着收拾郁建杰的旧部下,没多余的功夫来缠他,郁栎乐得轻松。
牵引者[还有十天的时间城南地块就要拍卖了,你觉得卓麟和韩乐会上当吗?]
郁栎[他们无路可走了不是吗。]
卓麟瓜分郁家的计划落空了,当时投入了那么多大的物力财力全都打了水漂,要是季銘为人稍微耿直一点,吐点东西回去,卓麟现在的处境也不会如此难堪,坏就坏在季銘是个有名的貔貅,只吃不拉。
卓家对卓麟的做法已很有意见,偏偏他又把韩家拉下了水,韩家几次放话要让卓家赔偿损失,搞得卓家很没面子。卓麟现在急需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历来喜欢豪赌,干脆一次性把所有赌注都压在了城南地块上。
他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韩乐来找过我。”虞东锦约郁栎出来吃饭,约了好几次,对方才勉强出来。
郁栎并不太想和虞东锦见面,他现在只要和任何男人亲密一点,郁博思就狂犬病发作,在他面前各种作。郁栎被他搞得很烦。但是和虞东锦的情分确实在那里摆着,请了那么多次,总得给个面子。
“他来找你是因为城南的事吧。”
“他让我把83、85两个地块让给他们。”虞东锦说。
郁栎不禁笑出了声:“探你口风来了,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83、85我势在必得。”虞东锦怔了怔,说:“韩乐看起来很憔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才新婚,据说他和卓麟连蜜月都没去。”
“心疼了?”郁栎调侃。
虞东锦摇摇头,失笑:“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郁栎可以想象出卓麟看完u盘上的东西后会多么厌恶韩乐,而韩乐现在的处境又是多么的尴尬绝望,以至于才会厚着脸皮来找虞东锦。最可怜的是,他还不知道虞东锦也只是做戏给他看。
“对了,你以前那么喜欢韩乐,现在他……”虞东锦也不知道怎么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