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余杭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看来昭王殿下是没准备和我装糊涂的,这样甚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就开门见山吧!”
他说着,就把手里的沈青荷提着往前一送,道:“您的人在我手里,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话,那咱们就来做一笔交易!”
“交易?”西陵越沉吟。
其实他不过就是淡淡的自语了一句,很明显,那人势在必得,却是会错了意了。
“我也不想为难殿下,我知道,有些事你做不得主,所以只要您出面引荐,让我家主子和贵国的皇帝陛下见个面就行了,这样的条件——应该也不算为难您吧!”余杭道。
沈青桐的眸子微微一闪,突然就明白了余杭和梁王等人的意图了。
这时候,西陵越还没表态,爱女心切的大夫人已经忍无可忍的凄声咆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快放了我的女儿!”
余杭冷蔑的看她一眼,根本就不屑于与她交谈,仍是望定了西陵越道:“昭王殿下是聪明人,现在我朝之中太子和宁王实在欺人太甚,引荐我家主子给贵国的皇帝陛下,这绝对是个美差,事后对昭王殿下您也大有益处,您真的不必犹豫的。何况——现在您的王妃在我手上,听闻殿下和王妃成婚也才刚只有半载吧?就算殿下您在战场上再如何的威风八面,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事后也一定还是会沦为天下的笑柄的,您这又何必呢?”
梁王失去了兵权,在北魏国中又被太子和宁王逼迫到走投无路。
这种情况下,他想要让西陵越牵线,和大越的皇帝见面——
无非就是想要借大越皇帝之手去替他回国夺位的。
而在他两手空空,只有一个北魏皇族头衔可用的前提下,所呈现给大越皇帝的就是一个可以开口漫天要价的机会,只要大越肯与他合作,十有**,以后的北魏落在梁王手里之后都要以大越马首是瞻,甚至沦为大越政权操纵之下的傀儡。
这样优渥的条件,对那个弄权者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
并且,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梁王也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如果西陵越出面把梁王引荐给皇帝,一旦条件谈拢了,西陵越就要居头功的。
这个诱惑,绝对举足轻重。
余杭也是很清楚自己抛出来的这个条件的力度,也料定了西陵越肯定会妥协,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公然现身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势在必得的。
西陵越看在眼里,却是哑然失笑。
余杭被他笑得,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哪里算漏掉了什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西陵越已然耸耸肩道:“本王要的人,不是你,所以你还没有资格,也不配和本王来讲条件,至于——”
他说着,终于是漫不经心的把目光落在沈青荷身上扫了眼,轻曼说道:“至于她的话……你要拿她做筹码威胁人,那么,你找错对象了。不过也无妨,镇北将军就在这里,你大可以问问他,他愿不愿意给你牵这个线!”
他的态度过分冷淡和漠不关心了。
余杭心里直觉的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却又有点摸不清头绪。
他低头看了沈青荷一眼——
前几天他突然得到秘报才知道,西陵越新娶的王妃当初是居然和他一起来了北疆,并且人就在泗水城里的沈家大宅里住着,只是因为这位王妃太过低调和小心了,这半年来居然丝毫也没张扬,甚至足不出户,以至于他们居然一直都没发现,她人是在泗水县城里的。
最近年底这阵子,连番的几场战役下来,他们北魏方面的军队已如强弩之末,败相已定,所以趁着最后的几天时间,他就和梁王一起合谋,金蝉脱壳了,准备来抓泗水城里西陵越留下来的漏洞。
只是因为他的人潜伏在附近窥测的时候发现沈家宅子的附近有隐藏的暗卫出没,并且他们又没见过昭王妃其人,就算孤注一掷冲进去,也不太确定能不能准确无误的拿到他们真正想要的人。
最后,为了不打草惊蛇,就继续等待时机。
然后今天,西陵越返程。
昭王妃果然出城接驾了。
当时沈青荷和沈青桐是站在一起的,西陵越又没下马,夫妻两个随便的说了两句话,现场围观的百姓那么多,他们的人挤在外围,很难清楚的看到当时具体的细节。
但是他们又都不眼瞎——
沈青荷的姿色艳丽,装束打扮也华丽,更是当众就甩了堂堂镇北将军沈和的脸子,理都不理的先上车了……
所以毫无疑问,这就是昭王妃啊。
余杭只以为这次是行事万无一失了,被西陵越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人就蒙了。
他低头,狐疑的看了沈青荷一眼。
沈青荷花容失色,瑟瑟的抖,绝望的看着沈和,几乎是崩溃的哭诉道:“父亲,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余杭只是大致的知道,昭王西陵越娶了镇北将军沈家的姑娘,但是其中具体的关系就不是很清楚了。
此时听沈青荷叫沈和父亲,他也只是觉得迷茫困惑。
沈和脸色铁青,死咬着牙关,腮边肌肉僵硬的抽搐。
大夫人痛苦不已的扑过去,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哀求道:“老爷!我求求你,你救救青荷!青荷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老爷!”
西陵越的面前,哪里有沈和说话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