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微冷着脸发问道。
杨凤铎到此刻也没奈何,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韩微冷冷笑道:“胡说。王丞相国之忠良,朝廷柱石,你竟敢污蔑于他,不要命了
“小人有几个脑袋,敢污蔑宰相?”杨凤铎叩头苦笑道。
韩微见火候差不多了,吩咐张桂芝道:“去找几个得力的弟兄来!”
随后,他伸手拍了拍杨凤铎的肩头:“扬指挥既然觉得冤枉,那我便送你去个地方辩解一番,扬指挥可要仔细了,你这颗头颅能否保得住,全在你自家这张嘴肯否说出实情了……”
“大人要送卑职去何处?”杨凤铎心理直打鼓。
“白沙镇——你地顶头上司,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京师右厢都巡检使韩老大人的行营中军便驻扎在那里……”韩微笑眯眯道。
杨凤铎两腿一软,顿时坐倒在了地上。
……
此刻,延英殿内通明,宰相王峻、范质、李谷、王,开封府尹张永德,枢密副使郑仁诲,翰林学士窦仪,这些重臣近臣都站在丹之下列成了两班,而新近回京一直在府中休息歇养的太原侯柴荣也赫然在列。
郭威高高坐在御座上,炯炯的目光俯瞰扫视着殿中地臣子,此刻一份表章正在这些大臣们中间流转传阅……
臣检校太保冠军大将军右骁卫大将军八路军节度使知延州事李文革谨奏……
轩辕之下,德教衰缓,故三皇无亲疏,五帝能禅让,三代以降,舜承让而推位于禹,至启立,则人皆以为贤,天下遂安……
……国家者社稷也,君为社稷之本,本固则邦宁。昔明宗末岁昏暗,封宋王于外镇,终至帝为诸侯所乱,家国分崩,天下倾覆……
……今陛下上膺天命,践祚大宝,逐刘氏于河东,斩慕容于东海,四海安定,军民熙乐,唯东宫虚悬,储位未定,此内外疑惧臣民观望者也……
……臣膺陛下宠眷,执掌西镇,加号卫府,自掌旌节以来,食不得甘味,夜不能安寝,唯恐疏忽懈怠,亏缺职守,辜负圣恩……
……边关将士臣僚,昼夜巡戍,以却夏虏,兵甲利,粮秣足,无可虑者,唯愿社稷安定,则四夷宾服……
……储位者公器之首,国之根本,四海臣民所翘首仰望……
……臣本愚钝贫贱之人,为陛下简拔于仆从卑庶之间,授以旌节斧铖,委以方面之权,敢不殚精竭虑,励砺心血,以报陛下。
……故此臣冒死具奏,恳请陛下早定东宫以安社稷,策立国储以平四方,使天下得以长治,使朝政得以久安……
……为具表上奏,臣延州李文革再顿首……
……
“陛下,右骁卫大将军忠心可鉴,言辞耿耿,请陛下准其所奏……”
这么好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就太可惜了,这奏章是范质送来的,他自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臣附议——”
李谷地话语极简短,但态度很明确。
其余的人都没说话。
郭威看了看王,这个新任宰相似乎正在皱眉琢磨甚么,没有说话。
王峻的神情似乎又惊又怒,眼珠子在眼眶中猛转,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郭威开始觉得有些意思了,王峻居然在犹豫,奇怪,他犹豫什么呢?
“抱一,你怎么看?”皇帝点名问张永德。
张永德抬起头看了看站在自己前面地柴荣,嘴唇蠕动着想说话却又有些犹豫。
“朕问你话,你看君贵作甚么?想到甚么便说甚么,朕又不会以言罪人……”郭威笑着道。
“陛下恕罪,臣心里面是在暗中佩服这个李文革,当真是个胆大包天地人物,这么大地事情,谁都不敢第一个张嘴,他却毫不顾忌说了出来,臣虽然对他的莽撞不以为然,却佩服他这份胆色志气……”张永德笑着道。
一番话把殿中地人都说笑了,除了王峻。
郭威也笑了:“你这滑头,朕问你同不同意他所奏之事,你却评论起他这个人来了。李文革是个何等样人朕还不知道么?朕现在问你,该不该定国储,该不该立太子?”
张永德这回不再犹豫:“当然该,陛下,李大将军奏表中说的不错,东宫之事干系到国之根本,国本不定,社稷不宁!”
“王,你说呢?”
“陛下,国之根本,自然应当早定,此事无可议处,臣现在是在思索的是,该定谁为东宫储君,该立谁为太子……”
王说话间目不斜视,然则他的话一说出来,殿中的人几乎全都将目光转向了柴荣。
郭威捋了捋胡须,微笑道:“哦……如此众望所归啊……君贵,相公们都看着你呢,你说说!”
柴荣不卑不亢奏道:“父皇,立储之事,儿臣理当避嫌!”
郭威一摆手:“朕没有问该立谁,朕现在问的是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定下来!”
柴荣显然是想好了的,毫不犹豫地答道:“国储乃是国之根本,自然应当早定。此事其实毋庸讨论,天子膺天命治万民,其实自家也是凡人,病患衰老乃自然之规,百年之后。大周的基业绪总须有人承继。其实这些事应当是朝中的宰相和大臣们想的事,由李文革一个外藩将领说出来,实在当令我等汗颜……”
郭威点了点头:“是啊……李文革都能想到的国之根本,三年来居然无人奏请论说,朕的朝堂之上,难道真的都是鼠目寸光之辈么?”
一句话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