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保护友军就是保护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李文革算地比谁都明白。
也正因为李文革地这种态度,因此折德璜等折家将领对于折御卿安排无甲的自家步兵在前面示敌以弱毫无意见,尽管这是个最苦地差事。出兵之前折德源曾经代表折从阮和这些兄弟们反复交代过:“李大将军没有将咱们当外人,咱们折家子弟可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
荆海全副披挂,冲在全都的最前面。
这个平素不善言语的新任都正此刻一身深青色军服,外罩一件鸟锤甲,手中擎着一杆木枪,除了小臂上代表着军衔节级的两个同心三角形袖标之外与普通士兵几乎一模一样。
荆海冲到阵前的时候,正面攻击狄怀威部的数十名叶吉家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
与折家兵不同,甲都重逢的时候,除了杂沓的脚步声和晃动碰撞的甲叶声之外并无其他动静,所有士兵都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八路军的战时三斩律已经让这些从军日久的老兵形成了习惯,因此尽管此时身后并没有手持平脱砍刀的督战队,这两队士兵还是本能地保持着沉默。
荆海抢上前去,附身躲过对面一个叶吉家骑兵弯腰挥过来的马刀,木枪打横,左拳放空,握住底杆的右手拥力一送,将磨得锋锐无比的枪刃准确地刺进了这个年轻骑兵的腰眼。
随即,他几乎毫不停顿地顺手后抽,动作丝毫没有粘滞地将枪刃抽了出来,对身体右侧另外一个叶吉骑兵砍向自己肩臂的马刀视若无睹。
一年多来几乎参与了李文革所有军事行动的荆海心神早已磨练得沉稳异常,动作敏捷灵活,直到他将木枪完全抽出,那个被刺中的骑兵的惨呼声才出口,身子摇晃了两下,自马上栽了下去。
右侧那杆斩向他的马刀只砍到一半便急急忙忙缩了回去,勉强架住了一杆自荆海身后刺过来的木枪,然而这个骑兵的战马却被另外一杆木枪刺中颈部,暴叫着跳了起来,生生将这个骑兵自背上颠了下来,扔到了几名戊都步兵脚下,几杆木枪攒刺之下,早已是不活的了。
自中线冲出的甲都如同一柄锋利的钢刀,生生切入到了本来兵力就略显薄弱的叶吉家兵内部。不过短短几瞬,已经有十几名叶吉家战士惨叫着跌落马下,中部的阵线顿时一片大乱。
叶吉川此刻毫不犹豫地做了最后一线努力,他一面大呼一面策马向荆海率领地甲都前锋疾冲而去。身后跟着三十多名本族亲兵。如今战场上局面混乱。敌我间杂,这时候任何命令旗语都是多余的。统帅所部就是救火队,对于这种有可能危及整条战线的危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冲上第一线亲自去堵口子。
当荆海将手中地木枪自第四名敌军身体内抽出之后,突然间眼前一片开朗,他愕然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中部地数十骑敌军在这短短的数息之间已经被甲都战士们刺杀殆尽,此刻遍地都是人和马地尸体,周围还站立着的除了敌军那些受伤或者没有受伤的战马之外。就只剩下自己的部下了。
此刻两个队的甲都步兵已经从狄怀威让出的缺口中悉数冲了出来,正在四下展开……
就在这时。荆海看到了呼号着从北侧冲杀过来的叶吉川。
面对这一小股三十多名几乎拉成一线的骑兵,荆海几乎想都没想,一面大声呼喝着右队队正牛铁山地名字一面挥舞着右臂用手掌做着包抄的手势。
其实他这个手势根本都是多余地,看到这支前来救火的敌军因为全速冲击而拉出了这样一条长线,正在北面展开队形的牛铁山早已不顾一切带着身边仓促间集结起来的三伍步兵斜刺着冲了过去。甚至连本来应该在后面喘息休整的狄怀威都派了勉强还有体力地二十个老兵向着叶吉川地侧翼运动了过去。
天天讲。月月讲,每日训练学习不厌其烦地灌输。现在在李文革麾下,哪怕是个小小的什长伍长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在战场上要不顾一切地攻击敌人地侧翼。
对于孙子兵法六韬八略中那些深奥难懂的军事学理念,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土包子们是很难完全领会贯通的。但是对于打敌人一定要想方设法打侧面这样浅显直观的道理,就连那些刚入伍不久的新兵都能想明白,更不用说那些经历过战场洗礼的老兵了。
打击侧翼,简单朴素却又绝对深刻有效的战术理念。
无须命令,这已经是这支军队从上到下的共识。
几乎喘几口气光景,叶吉川的骑兵就已经冲到了荆海面前;与此同时,叶吉川惊骇地发现,大批身披鸟锤甲的步兵出现在自己的侧翼。
这是一个另叶吉川惊骇莫名的发现……
从小到大,作为一族之长,叶吉川没少做过打打杀杀的勾当。
还没见过哪支军队有这样的反应速度。
如果是大军交战,数千敌军出现在自己的侧翼,这是正常的,因为能够统带数千人的将领,无疑是有足够水准的。
即使是像今天这样的战斗,一支数百人的军队出现在自己的侧翼,这也不算奇怪,毕竟从敌方的布局来看,敌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