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有些想当然!”魏逊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沈宸笑笑:“打仗其实是个细致活儿,战前靠算,兵力兵器。天时地利,这些都要一样一样地算;真正打起来,七分靠骗,骗得敌军部署失误,我们才会趁隙下手。即便做不到这一点。也要骗得敌人乱了步法节奏。我们北伐的准备起码要进行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敌人若是得不到准确明晰的讯息,便会坐观其变。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敌军若是提前作出反应。一个月空耗士气粮饷。是十分不划算地。敌军若是暂不做出反应,我军发兵便可收取出其不意地效果!”
魏逊道:“照你的说法。我们封境戒严,无论敌军怎么应对都是输!”
沈宸点点头:“是这么回事。敌军地反应,只需看青岭门方向的动静便可知道!”
“大战之前阻隔消息往还,是很自然的道理,也是兵法中常用地手段!”沈宸淡淡道。
魏逊道:“战前靠算,战中七分靠骗,还有三分靠什么?”
“三分靠胆!”沈宸淡淡道,“该算的都已经算到,该骗的都已经骗了,剩下地就是双方拼胆略拼勇气。大战一起,两边自然都要拼命隐藏自己的主力和攻击目标,这时候敢不敢出手就是关键了。对于那些瞻前顾后的庸将而言,这个胆字尤为难得。好的将军总是喜欢亲上战场,不是为了炫耀勇武,而是为了能够掌握敌军虚实的直接凭据。何处虚何处实,只要打上一仗,立见分晓,这是无论如何骗也骗不过去的。将军处在第一线,随时可以根据试探的结果调整部署决定对策。若是仅仅依靠斥候,经过了别人的眼睛耳朵和嘴巴的东西总是没有直观的印象,决策地时间也拉长了,这样打仗,很难打赢……”
魏逊轻轻吁了一口气,又问道:“这伙莫名奇妙的胡夷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州治之内?事先没有半点征兆,人数还如此之多,居然令我们忙了个手忙脚乱……”
沈宸怔怔想了半晌,缓缓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疏于防备,对于芦子关过于有信心了。居然忘记了天下没有绕不过去的关隘这个道理……”
“可是凌普不是来口信说芦子关方向的党项兵没有异动么?从昨日到现在,捉地俘虏已经有三百余人,这么多人,不可能是从西北那片大山里绕过来的吧?即便能绕过来,凌普也万万不会发现不了……”
魏逊的分析确实合乎情理,沈宸发了一阵呆,突然扭头冲着门外喊道:“给我备马——”
“你要去哪里?”魏逊一愣。
“去拜访折令公——”沈宸若有所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