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阿罗王沉吟了片刻。用手指了指城墙地两角。
文那带队的枢铭会意。立刻走下敌楼去布置。
学不多时,两个同样的火球在东面和西面同时被点燃。
就在此时,只听城下“嗖”的一声响,四枚弩箭斜着飞上城头,将东面那个叉着火球正要扔下去的士兵硬生生钉了回来,火球落在了城头上,引发了一阵小混乱。
东面的火球落了下去,这一次,火球的落点附近再没有准备好的土篓扑上来了。
一个身影飞快地向坠落在城下的火球奔去。这一次没等阿罗王发令,城上怒火满腔地箭手就松动弓弦发出了箭矢。
城头距城下有九丈高,那个身影距离城墙不过一丈的距离,并不容易射中,然而五箭齐射,还是有两支箭射中了,那个身影一歪。歪倒在了城下,身体还在缓缓朝着火球方向移动,城头上射完箭的箭手正在重新拔箭瞄准补射的当口,城下的反击到了。
“嗖——”四支弩箭自正北方向以一个很小的倾斜角度射了上来,没有射死人,却有一支弩箭射穿了正中央那名箭手伸直握弓的手臂。那个箭手当即弃弓,踉踉跄跄退了下去。
另外四名箭手顿时精神大振,几乎同时将弓箭瞄准了刚才射来弩箭地方向,弦声数响。四枝箭射了下去。
远处没有任何响声,显然这四枝箭全部落空了。
火球距离这边距离太远,那点光无法完全照亮城外的战场。
东面那个蠕动的身躯终于接近了火球,一阵阵黑雾开始围绕着火球升腾,那是那个士兵在用手一把把抓土灭火。
弓箭手还要攻击那个顽强的士兵,阿罗王摆了摆手。制止了弓箭手的后续动作。
城下火球的火势正在一点一点变小,阿罗王的脸上却产生了一丝困惑。
趁着刚才这阵混乱,阿罗王已经看清了城门前的态势。
几十名衣衫褴褛却披挂着步兵甲的延州士兵正在挥舞着一个个模样怪异地锹状工具在城门前卖力地挖掘着,在他们的两侧,沿着城墙,有几十名敌军士兵手中拿着木枪在警戒。
在微光中,那些挖掘工具头部泛出金属光泽。应该是铁锹阿罗王这辈子没见过工兵铲。能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说看清楚了。阿罗王却更加困惑了。
敌军在干什么?
在这个时代的攻城战法中,倒是不排除挖掘城墙这一条,但那绝不是指统万城这种坚固厚实高大的城池,要想在统万城的城墙上挖开一个缺口,没有上万人同时作业是不可能的,即便李文革有这么多人手,他也绝配不起上万把铁锹。在这个时代,铁器极度珍贵,上万把铁锹地铁足够武装起两到三万步兵。
更何况敌军挖掘的并不是城墙,而是城门前的地面。
难道敌军是想在城门下挖掘出一条可以冲进来的通道?
和挖城墙相比,这倒是个相对可能性大些的选项。
然而除非城内全是死人,否则这个战法毫无用处。
守军怎么可能眼看着敌军挖掘地道而无动于衷?城门内只要部署上一百人,挖掘地道的这些士兵一旦挖到城门下面就相当于把自己送进了鬼门关。
挖地道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啊……
起码应该从距城墙百步之外开始挖起,那样不但更加安全,也更加利于保密。
像现在这样挖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这么挖,挖到城门下已经是极限了,再挖下去就是送命,那些士兵不可能不明白。
明知是送命的差事,还会有士兵去执行吗?
这位党项老将地困惑还不仅如此。
敌军是何时渡过无定河地?若是在白日间,己方的斥候不会看不见,若是在夜间,李文革再怎么神通广大。如何能够将一支足够数目地军队在不举火把地情况下从北岸渡到南案来呢?
无定河的水是比之前浅了许多。人站在河里勉强可以露出头来。
但是这样也并不等于可以不举火把涉渡啊。
黑灯瞎火的,又没有船,向来不习水性的旱鸭子们想要泅渡游过来?
那是痴人说梦……
统万城北七里外无定河渡
原本被系在南岸的三十多支大小船只此刻一字排开横在了河面上,船上面已经铺上了木板,每块木板的两段各站了一名士兵,在这条由船、木板和人搭成的浮桥上,源源不断的八路军士兵正成单列纵队缓缓渡河。头上只有朦胧的月色和点点地星光,士兵们走得跌跌撞撞,不时有人失足跌跤。站在两侧的士兵这时便会适时拉上一把。保证过河的纵队通道不被堵塞。
其实就是掉下河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若是在白日间,拓跋家的斥候们看到了这般景象一定会极为惊讶。
那一艘艘船只组成的浮桥,并不是漂浮在河面上的。那些船只的底部,都是扎扎实实搁浅在河底地淤泥之上的。浮桥下面,已经是无定河的河底了。
也就是说,此刻若有士兵掉下河,只要他支起胳膊。就不会淹死。河水的深度现在充其量也就没过脚面,连小腿肚子都到不了。
这么浅的河,淹不死任何人。
李文革站在河的北岸,耳中倾听着部队杂沓的脚步声和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眼中神色平静。
“大人,过河吧!”一脸疲惫神色的沈宸走了过来。
“所谓半渡而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