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细封敏达抬起头略显疲惫地道:“城内细封家族人共计两千三百多人,奴隶三千人不到,其中丁口大约两千七百人出头,细封家的马队战士都不在城中。被拓跋家主带走了。原本掌管细封家族权的人叫做细封泽牙。是我母亲的哥哥。今年年初的时候,他被拓跋家主囚禁。就在这节度府后院地地窖里,现在掌握族权地乃是细封金宿,他是泽牙的叔叔辈长老,拓跋家扶植他出来,不过是个傀儡而已。细封家的牛羊牧场还在长老会手中,但五百人的战士马队还有族中地大部分军器甲胄都被拓跋家直接控制,这个家族已经名存实亡了!”
李文革点了点头,他问狄怀威道:“褚微言还算配合么?”
狄怀威笑了笑:“刀子压在脖子上,配不配合可由不得他!一百张党项文字告示都已经贴出去了,如今他带着原节度府的一些属吏正在城中四处劝说诸人离城,有一个队的兵力看押监视。那些拓跋家的老爷们不住骂他,往他身上吐吐沫,他却也不甚在意的样子……”
李文革点了点头:“这个人是个人物,不要让他跑了,却也不要慢待了他!”
他顿了顿:“情况都说清楚了,下一步怎么办,大家都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折德璜面色凝重:“大人,必须星夜向银绥方向派出信使,向副帅老五他们通报西线的战情,现在统万城已下,东路军也到了该西进的时候了。东线上万人马,只要压过来一半,拓跋家就败局定了。统万城下就是决战之所,东西两线相隔不过三百多里。十天时间,东路军就是爬也应该爬过来了!”
李文革想了想,却拿眼睛去看沈宸。
沈宸摇着头:“我们守不住十天!”
折德璜不以为然道:“敌军在外,粮草辎重带的均不多,如今后路被我们断了,已经是无根之水,军心士气均不能如先前般。统万城中物资应有尽有,食用充足,只要兵力够,就是守上几个月也不是难事!反正我们不怕拖时间,越拖下去,对我军越发有利!”
沈宸依旧摇头:“你说的这个,恰恰是拓跋彝殷不会拖下去的理由。统万城被占领,定难军凭据已失,若不能尽快夺回城郭,拓跋家便要万劫不复。若我是拓跋彝殷,这时候已经是身临绝地,再也无法可想,除了奋力攻城一途,再也没有其他路可寻。因此我会不惜代价不惜伤亡大举攻城。统万城城墙四面宽阔,敌军三千五百人马分配在四面每面可以分配将近九百人,而我军每面城墙上至多只能分配两百五十人守卫,平均下来四五步才摊上一个人。敌军若真是铁了心要攻城,不要说十天,我们连一天都守不住!”
折德璜默默计算了一下,颓然点头:“都司说地是,敌军真个不要命攻起城来,一日之内只怕就要被攻破!”
沈宸不带丝毫感**彩地道:“虞侯郎们测算过了,这样一座城防,若要守得稳稳的,最少需要五千人马,只要有五千人马,便是敌军有五万大军攻上一年也休想攻破!”
说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所以说,这个城,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