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任何武器都不是万能的,对此李文革很有自知之名。他主持拟定的对云中的攻击计划就是明证,他基本上没有搞任何花样,而是中规中矩地攥起拳头砸上去,用绝对的力量将对手砸碎。
云中战役的前哨战进行了整整两天,两天内细封敏达的骑兵将云中城的防守骑兵彻底逐回城中,然后李文革命令炮兵营对城墙的西南角进行了整整一天的攻击,打光了云中城外所有能够搜集到的石头,第四天,四个弩兵都四百张擘张弩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对西南角城头进行压制性射击,这一天消耗的弩箭数目达到了八千枝之多,契丹皮室兵根本无法在西南角城墙上lou头。而爆破工兵就在弩兵的掩护下用一辆辆独轮小车将整整两千块药饼运到了城角墙下,他们根据事先画好的爆破室图纸用工兵铲挖了一个深约四丈的爆破洞。
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李文革担心城上往下扔火球,黑火药虽然还算好用,但是也同样很危险,这种火药太容易被引燃了。因此他选取了相对比较难于炸开的城角进行爆破,在城角位置城墙上的契丹士兵即便扔火球也只有很少从kao近城角的位置上扔出来的才能威胁到爆破工兵,经过前天一天的轰击,西南角城墙左近的垛口都已经被石弹砸毁或者砸平,在这个位置上契丹士兵得不到足够的掩护,在四百具擘张弩的压制下几乎没有人能够安然无恙地接近城角位置,爆破工兵的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事实证明李文革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契丹人——起码是这个时代的契丹人还没能学会怎么守城,他们平时也很少会有守城的机会,城上虽然准备了火油和燃烧物,但都是准备着夜间仍下城去用来照明的,没有人想到大白天的消耗这些物资。
毕竟那些推着小车的工兵看上去实在不具备什么威慑力,城上守卫的族帐指挥使一度曾经认为这些背着铲子状物品的士兵的目的是想在城墙上挖开一个洞,尽管他并不认为他们能够成功,但还是调了几帐宫卫集中在西南角城墙内准备打反冲锋。
于是在这一天的傍晚,一声巨响震碎了云中城内所有土陶、瓷釉、琉璃等材质制造的物品,全城贵族奴隶和战士的耳朵都被震得听不到任何声音,城墙的西南部烟尘弥漫土块横飞,在西南角待命的几十名契丹倒霉鬼全部死亡,他们并没被飞散的土块打到,但是剧烈的震波震碎了他们的五脏六腑。
由于计算和作业上的些许偏差,这次爆破并没有形成类似统万城那样的断面和斜坡,而是首先在城墙西南角造成了一个平均宽度达两公尺的巨大裂缝,这条裂缝在底部宽达五公尺,顶端的宽度则小得几乎可以忽略,已经被震波破坏了附近内部结构的城墙在支持了一阵后开始坍塌,破口处附近的城墙开始成块成块被剥离拖落,最终在西南角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云中城墙的强度其实并不如统万城,只是这次李文革挑选了城角,是城墙最厚实也是几何结构最坚强的部位,夯土结构的三角当然比木质结构的平板城墙耐力要好得多。
即便如此,五吨黑火药的威力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个极度恐怖的存在,虽然不能说是无敌的。但在有效的战术配合下其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在针对这种武器的新战术出来之前,它的克星基本不存在。
五个身着细鳞甲的步兵都在烟尘散开之后越过爆炸形成的土堆和大坑进入了城内,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占据了云中西南的两面城墙和马道,为弩兵和后续轻甲步兵的跟进扫清了道路。
随着一个又一个步兵都开进城去,云中之战基本上大局已定,城中据守的不足一千五百契丹兵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很难对八路军形成有效的威胁了。那位留守的指挥使在爆炸过后就一直拉着族中的萨满不肯松手,全然不顾已经被吓得大小便shī_jìn的萨满身上那难掩的臭气。
“真是利器——”细封敏达站在城墙的缺口往下看,不住咂舌。
“不要站得那么kao前——”李文革远远站在后面喊道,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天知道这次爆炸给城墙造成了多大的内部结构破坏,现在还站着的城墙,说不定内部已经到处是细小裂纹,像细封敏达这样的大将若是不幸死于城墙坍塌,那可真叫死不瞑目,朱瑞的悲剧决不能在一千年前“重演”。
细封敏达摇着头走了回来:“就你这胆量居然能够一口气连杀九人,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胆量和能不能杀人有关系么?”李文革翻着白眼抗议道。
细封敏达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道:“有这利器在手,天下再没有所谓坚城,最起码在你面前没有了!”
李文革摇了摇头:“还不理想,这玩意终归没有炸药好用!”
细封敏达:“炸药?比这个还犀利?”
李文革点了点头:“军工司忙活了八个月,总共只造出了不到三万斤火药,今天这一下就用去了一万斤,才炸出这么个,一千斤足够将整整一面城墙炸上天去了……”
“踢恩踢?”细封皱起眉头,“一千斤就能毁一城,世间竟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