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三个人全都带回去,不然陈言鹤肯定会发疯,崔几道看着地面上血肉模糊,由衷的感叹陈言鹤的牙口真好。到现在还死咬着陈言杰的耳朵不放,已经把一只耳朵咬下来了,难道还要把另一只也咬下来?
从美学的角度来说,对称好像比较美观。
咬下来也不错,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耳朵。
陈言杰喊的声嘶力竭,手里仅仅握着被咬下的那只耳朵,看样子是希望找个郎中给他安上。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已经断掉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长上去?如果真有这样的医术,那脑袋掉了岂不是也能重新安上?
时候已经不早了,再这样下去外面的百姓就会冲进来。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他们不可能无休止的等待下去,耐心有限。
崔几道向陈言宗拱拱手,然后一手一挥:“把这三个人全部带回去审问!”
陈家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外面层层的人群轰的一声就炸开来,声浪一声超过一声,要求杀人偿命的声音直冲耳膜。
已经发疯的陈言鹤终于清醒了过来,松开陈言杰的耳朵呆呆的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鲜模样。
阶级很容易固化,要想突破阶级的限制难上加难。但是处于底层的普罗大众却有一股神奇的不可遏制的力量。千百年来无论哪个帝王将相只要稍微有点头脑都不会去唤醒这股力量。睿智英明如唐太宗李二也感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陈家又如何能幸免?
刀和肉从来都是相对的,没有谁可以一刀万年。
崔几道安抚好激动的百姓,身后是捆的严严实实的陈家三兄弟,百姓无话可说。能把堂堂的陈家老爷给捆起来,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这种事不可能一夕而定,连百姓都明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他们唯一担心的,是崔几道会不会把这件事拖成一桩无头公案。时间越久,人们的怨气就越是单薄。时间能冲刷一切,包括愤怒。等过个一年半载,谁还会记起陈家庄子的惨事,就是被害者的家人也早已被生存的艰难而磨的麻木。
水的力量虽大,可一滴水能如何?
崔几道在官场打拼几十年,早就对百姓的心思心知肚明。
为了名正言顺的把陈家三兄弟给搞死,崔几道在马上拱手高喊:“请诸位放心,此时一月之内必定结案,还洪州百姓一个公道。如我食言,不得好死。”
这才是好官呐,百姓擦着眼泪点头,等你一月又如何?
发誓在古代是一件及其严肃而又神圣的事情,比后世的合同还要管用。如果既然崔及道说一个月之内定案,那他就必须做到,否则别说洪州的百姓,就是他的家人都会羞愧的无地自容。甚至就是皇帝都会下旨斥责。
崔几道在大宋属于中层官员,在很大程度山代表了朝廷,他失信就是朝廷失信,这对皇帝来说不算小事。
陈言宗听到崔几道的话后心惊的直咧嘴,这是疯了哇。一个月结案,饶是他也这话给震住了。
他是和陈言鹤不合,也瞧不起陈言杰陈言实这两个弟弟。可是这一下子三个人全部都被抓进大牢,他这个陈家家主心里恐惧的很。
牢房有一个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脏,这是世界所有监狱的通病。毕竟这里关着的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随地吐痰、打嗝放屁在这里根本就算不上不文明。
通风设备是没有的,窗户是狭小的,光线根本就照不进来,被子就算了,放到这里也是发霉生虫的下场。
一堆稻草就能解决保温的问题。
何况现在是夏天,用什么被子!
只是里面腐烂发臭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里面的罪犯也没有洗澡的条件,腿下的双脚早就臭气熏天,就看谁的鼻子更有抵抗力,不然的话在这里真的会被这股恶臭给熏晕过去。
陈家三兄弟是崔几道亲自把他们送进大牢的,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他这个府尹总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同情之心。
拍着胸脯向三个人保证,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躲过这段时间,百姓把这件事淡忘,他们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
现在整个洪州,只有大牢里是最安全的,他们出现在洪州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愤怒的百姓给乱拳打死。
如果他们不想陈家在江南东道就此覆灭,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大牢里为好。
不过这里条件简陋,只能委屈你们三个人了。
陈言鹤连连点头称是,崔几道说的没错,他陈言鹤现在别说出门,就是躲在家里都会被揪出来打死。
大牢确实是一个安身之处。
陈言杰的脑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已经换了几次药,还是有血迹从麻布里渗透出来,一只耳朵被活生生的咬掉,那感觉比砍了一刀还要疼。
如果不是被两个人紧紧的拉着,此刻的陈言杰早就和陈言鹤打的不可开交了。
现在只能对陈言鹤怒目而视,嘴里哼哼的发出威胁的声音,眼里满是血丝,显得很是狰狞。
陈言鹤眯着眼睛说到:“早晚你会死在我的手里。今日之事我记住了。咱们三个人,不死不休!”
三个人最无能的就是陈言实了,已经到了洪州的大牢,还在大喊大叫,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冤枉。喊冤枉有个屁用,如果这样喊就不用坐牢,还轮的着你喊!
大牢里有的是比你嗓门高的。
陈家的名气太大了,牢里的犯人看到进来的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