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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下意识的转回身,跟着他的步伐朝车门的方向迈去。
没想到,这边我刚将身子转过一半,居然正和师父撞了个满怀。
“快跑!我艹!!”师父疯了一般的拉着我就往车间外面跑去。还没等我来得及问怎么回事,便已被他扯着往前跑出了自少五六米。直到半个身子已经被他扯着出了车间大门,才勉强回过头来朝身后望了一眼。
结果就只是一眼,我两条腿顿时就软了。
身后,牛凯也正发了疯一般的朝这个方向跑来。只是和师父不同的是,他此时已经无法辨别方向了,因为他的整个脸都已被毛呼呼的头发盖住了;确切的讲,是吞没了!
那绝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头发,因为他之前头上裹着纱布,而且可能是因为包扎伤口的需要,他脑袋早就被剃成了秃瓢。当然这其实都不是重要的。
最可怕的是,那些头发居然都是会动的!这种动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发丝飞扬的范围;潮糊糊的一团,在工作灯的照射下泛着青紫色的亮泽,仿佛一团青紫色的细虫不断的蠕动翻滚。将牛凯的整张脸甚至整个头包裹得密密实实。
在牛凯的身后,那辆车的整个前半截车身都已被这种东西裹得满满。而且就在我刚刚才用手指摸过的那个位置,那个被我亲手用撬板撬开的铁板夹层里面,无数泛着青紫色光润的东西;那些如青色细虫般的头发还在潮水般的疯长着涌出。
“别看了!快跑吧!”师父回头一把将我拉出了门外的同时也顺势扭头朝身后瞥了一眼。
“卧槽!傻x别乱跑!往我这边来!”师父大喊了一声,接着便如扔包裹一般将我扔出了车间大门,并迅速转回身去,抬手操起了挂在车间大门旁边的一把气焊枪。
说实话,事后想起来,当时幸亏事情是发生在我们钣金车间,否则别说师父,就算祖师爷下凡,牛凯恐怕也是没救了。
因为当年我们那个钣金车间是个东西十米进深,南北至少有十七八米长的大车间。总共分成五六个钣金工位,面东背西从南向北依次排列,可供所有钣金工同时对五六辆肇事车进行维修。而且每个工位之间都是被间壁墙隔开的,间壁墙上有一个半米多宽的小门作为互通,供工人们从一个工位走到另一个。而所谓的车间大门,是朝东。而且是每个工位都有自己单独的大门。所以,说是一个大车间,但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厂房被间隔成了五六个独立的小车间。
因为工作的需要,每个维修工位,也就是每个单独的小车间里都有一套完整的维修器材;比如电焊、气焊设备、和手拉葫芦、地锚……等等。而出于消防的需要,所有气焊所用的氧气瓶、乙炔瓶、气焊焊枪,都必须放在紧靠大门的位置。
正式因为如此,所以那天牛凯才捡了一条命。当然这事说来,也多亏了我师父他老人家反应机敏而且胆子够大、临危不乱……
算了马屁拍到此,我们说正事。
师父一把将我扔了出去,另一手已经操起了挂在墙上的气焊焊枪。并且在迅速拧开了焊枪的出气阀的时,手一抖将整齐的盘在一处的把带【就是连接氧气瓶、乙炔瓶,与焊枪之间的软连接导气管】给抖开。
“老牛!别瞎跑,往我这边来!”师父一边喊一边迅速朝牛凯迎去。
此时的牛凯整个头部甚至连同胸部以上都已被头发裹得密不透风。别说看路,就连喊叫都喊不出来,只有鼻子呜呜的也不知发出的是什么声音;估计他是留了个心眼没敢张嘴。
但好在耳朵似乎还没有被完全塞住,所以听到我师父的声音后,立刻调整了方向朝这边跑来。而我师父,在向他跑去的同时飞快的逃出了打火机……
“呼!”焊枪的枪口喷出一条一尺多长的火舌。
“站着别动!”师父命令般的喊了一声,接着便将手里的焊枪朝牛凯的头上一晃。
气焊枪燃起的火焰是由乙炔做燃料和氧气混合助燃而成,根据焊接所需自由调整氧气助燃效果,最高温度可达两千摄氏度。当然这是最高燃值,也就是短火焰状态,而向这种长达一尺的火焰其实温度并没有那么高;虽没测量过,但就我个人经验感觉来讲,七八百度应该没问题。但即便如此,若正面烧到人的肌肤上那也是非糊既熟。
所以当时师父并没有用焊枪直接去烧,而是将通红的火焰对着牛凯的面部一晃;但即便如此,火焰的最外侧也就是所谓外焰,也实打实的扫到了那些头发。
当时我刚被师父一把扔出车间大门,说实话我本无心也没有那个胆量继续留在原地去观察车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换句话说不是我仗义到不想一个人跑路的地步,只不过当时我早已被吓得双腿……确切的说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的地步。所以当时我其实就瘫坐在距离车间大门不足两米位置的雪地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车间里发生的每一幕都被我毫无遗漏的看得清清楚楚。不仅看得清楚,而且也听得清楚,甚至是闻的清楚。
就在师父将通红的火焰对着牛凯的头部一扫而过的瞬间,我听到一阵噼里啪啦,仿佛是干柴燃烧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也闻到了一股呛人的气味,那种气味很熟悉,有点像小时候在外婆家里小舅给我烤臭鸡蛋的那种味道。
当然比这些更让我记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