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明白,日军少佐说出这话已经代表他做出让步,接下来就看这些难民了。
两人争吵的声音并不小,所以日军少佐的话难民们也都听见了,但在死亡的威胁下,一时间没有人敢站出来认人。
现场鸦雀无声,日本人在等,贝拉在等,被抓起来的人也在等,所有人都在等,等待之中,时间好像被凝固一样,慢了许多。
忽然,女难民中有一些骚动,“二妮你干啥去?你家不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就是,这些人和你非亲非故没必要把自己搭上,日本人那可是杀人不眨眼,他们可能就是要把人骗出去杀掉,你不要冲动。”
人群中一个身穿蓝色梅花棉袄,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看样子是要站出来领人,却被周围大婶们好心的劝阻道。
穿着蓝色棉袄的女人看着周围的大婶们,咬着嘴唇,眼神坚定的道:“万一日本说真的,就可以救出一个人,功德无量。”
周围的大婶们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让开路让她走出去。
二妮走出人群,就朝着被抓起来的难民那边走去,外围的日本士兵看到二妮,枪头一摆恶狠狠的道:“站住,干什么的!”
而你被凶恶的日本兵吓了一跳,她退了好几步,捂着胸口怯怯的道:“我来领我老公,他不是当兵的。”
日本士兵还准备要说什么,前面的少佐出声示意他退下,日本兵收起枪默默的退在一边。
而你安抚着加速跳动的心脏,过了一会才又壮着胆子,向前走着。
她前面是被日军打成筛子的难民尸体,这些尸体死状恐怖,二妮初见之下被吓得叫了出来。
她颠颠撞撞的越过尸体,才举目看向被抓起来的男人们,但人数太多她不知道该选谁。
而被抓起来的男人们,看到过来的女人自己并不认识,大多都失望的低下头。
还有一些人压根就没抬起头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这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亲人,所以不可能会有人回来救他们。
他们只是在等死,在这一片绝望中,偶尔才夹杂着些许希望期盼。
二妮也明白她自己现在是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在盯着她,他不能耽搁太久。
一咬牙,二妮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衣着破烂,低着头,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走去。
她走带男人跟前,轻轻捏住男人的衣服,“老公,我们走吧。”
男人惊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充满了惊喜的神色,好在他没有蠢到说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的话,只是慌张的道:“唉,唉,走。”
二妮心底松了一口气,拉着老实巴交的男人就往出走,走到外面日军士兵再次上前拦住两人。
两人被吓了一跳,心里有鬼的男人被鬼子一拦,魂都快被吓出来了,二妮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衣服上传来的颤抖。
好在日军士兵并没有为难两人,台上的日军少佐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在他看来除了至亲之人谁会冒险救一个不相关的人,所以他点点头,示意士兵放行。
二妮带着男人有惊无险的回到了难民堆中,看到有人真的把人救回来了,日本人并没有骗人。
那些亲属被抓起来的人,瞬间激动起来,他们不在犹豫,纷纷出去领人。
回到人群中,男人对二妮千恩万谢,二妮善良的连忙摆手,示意不用谢。
外面不停的有人把亲人领回来,二妮脚步一动就准备再次出去。
她身旁的一个大婶,一把拉住她,苦口婆心的说道:“二妮啊,你又要干啥去?不要再出去了,要是日本人发现你会被杀的。”
她回头冲大婶笑道:“黄婶,你放心吧,现在外面那么多人,而且我会一直低着头,不会被认出来的。”
说完二妮头都不回的走了,留下黄婶急得直跺脚。
就这样二妮来来回回的,救回来一个“丈夫”,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就在二妮旧计重施准备再次带回一个“叔叔”的时候,她被一个日本兵认了出来。
“你站住!”日本兵上前拦住二妮,眼神狐疑的盯着两人。
没等日本兵再次开口,心里有鬼的男人忙道:“太君,不关我的事,是她要救我的,不关我的事。”
说完男人就要准备回到自己原来站的地方,看到这一幕难民群中的人纷纷暗骂。
“妈的,小鬼子还什么都没说,他就自己招了,真是个怂包,他怂不要紧,白白害了姑娘一条性命。”
“这王八蛋,那个姑娘明明是救他,他却转头把人家姑娘卖了,简直是恩将仇报。”
“那个姑娘真是瞎了眼,才会救这么一个白眼狼。”
“最重要的是,他就算回去依旧会死,他要是什么都不说说不定还不会死,真是连猪都不如。”
原来二妮这么多次救人,日本人看不出来,围观的难民们全都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本来大家都很敬佩这个勇敢的姑娘,现在她却被一个卑劣的人连累,大家都为她不值。
男人跪着把事情说完,就准备起身回到原处,他还没走几步,就被恼羞成怒的日本兵追上,一刀刺死。
原来这个日本兵中文并不好,男人刚才又快又急的说了半天,日本兵一句都没听懂。
日本兵只是认出了二妮行迹可疑,并且多次出现,刚准备询问,就听见男人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就走,日本兵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