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她从野外逃生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只不过当初因为变化甚微,刘氏一时都未看出来。不止一次地朝清歌身边那丫鬟看去,见她气度不凡,力大无穷,在乱作一团的人群中奔跑自由,她开始后悔了。
如果不是之前考虑的太多,这才将那清歌留下来,现在也不会被渐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甚至连身份都成为贵妇人们的取笑对象了。
被刘氏冰凉彻骨的目光盯得久了,清歌却是悠然自在地倚靠在门廊上轻轻笑着,冷眼看着喧闹的蔷薇园,将下人们的面孔一张张看了一遍,才收回目光。
三番四次地想要杀了自己,这个刘氏断断不能留下,清歌冷冷看去,拿出脖颈上的骨哨,轻轻一吹。
悠扬的声音在深夜里响起,每个人心头都不禁一跳,包括心头怒火焚焚的刘氏,还有气得小脸扭曲了的云玲珑。
没多久,一抹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里,刘氏惊叫一声,竟然眨眼就不见了。
云玲珑还没看清楚,捂着嘴巴到处转了一圈,才跑到了清歌面前哭喊着:“你这个贱人,将我娘亲带到哪里了!”她生生泣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如果你敢伤害了我娘亲,定要将牢底都坐穿了!”
面前这个少女就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清歌嗤笑一声,前世她被这个面容姣好生性自负的妹妹踩在脚下,一遍遍碾压的时候,她就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了。
既然她都说了自己伤害了刘氏,那她总得真的付诸行动,免得叫她失望啊!
被那看死人一般冷漠的目光扫了一遍的云玲珑,这会儿又没有人撑腰,自觉身子没清歌高大,便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注视清歌的举止言行。
那幽怨的目光和以前没多大区别,没想到重活了一世都没改变任何东西,清歌逼近云玲珑的身子,就着她惊恐的目光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那下巴的弧度真是漂亮,欧阳以泽夸过不止一遍,而自己的面容则从未被这些人看在眼里。其实,天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偏偏是找了云玲珑来膈应她,欧阳以泽这个人也是肮脏,和云玲珑也是很配。
清歌想了想,还是松了手,拿出手绢细细地擦了好几遍,拍了拍手:“黄裳,咱们回去吧!”
“慢着,你将我娘亲带到哪儿了!”云玲珑不依不挠地抓住清歌的衣摆,却被黄裳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模样十分萧瑟,小脸上的血痕分外刺眼。
云玲珑这会儿倒是想不起自家娘亲是谁了,使劲儿地揉捏着脸大声喊着:“我的脸!我的脸!”
那疯狂的模样叫黄裳吓了一跳,她不明白这位二小姐的脸不过是擦破了,怎么就像是疯了一样抓肉呢!而且一个女子不能总以色侍人,否则下辈子还是被人欺压的命啊!
反观自家小姐,黄裳说不出的高兴,还好她的主子看上的是相府的大小姐,而不是那个娇娇羞羞,一遇上个小事儿就哭哭啼啼的二小姐。虽然就男人来看,二小姐的相貌更有媚意,撩人无比。
耳边的哭喊声渐渐听不到了,这会儿清歌倒是开口了:“你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吗?”
“奴婢不知。”
那僵直的身体早就将她给出卖了,清歌悠悠一笑,却不往下问了。
既然黄裳的眼力如此好,竟然连行动如风的男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那欧阳少卿派来个人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和慕容风比起来,欧阳少卿也是无比熨帖,两人都很照顾她。
清歌开始深思,原本她总觉得景王和慕容大将军无比般配,如今看来,两人的心却似乎都在自己身上?
这个想法太耸人听闻,清歌止住了神思,回来院子就歇下了。
夜半钟声响起,清歌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身形英俊的男人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桃花美眸凝视着她。
耳根子有些烫,清歌披了件狐裘起身,裸露的脚背被男人轻轻执起,鞋子就套在了她的脚上。
男人抬起头,烛火下的容颜叫整片星空都失了颜色。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就是匈奴人闻风丧胆逃避战争,宁愿签订每年进贡拜见大楚皇帝的大将军!
“睡不熟吗?”慕容风的声音柔和温暖,他一手扶着清歌站稳,一手提着一只精致的蒸笼。
梨花的香气扑鼻而来,清歌往前凑了凑,强忍着动作问:“刘氏在哪里?”
“她在我钱庄的地下酒馆,这会儿已经累得睡着了。”慕容风抬了抬头,漂亮的泪痣却冷得叫人胆寒,漂亮的唇一张一合,“只是让她扫了一天的地,叫下等人拿她发泄,她竟然就受不住了。”
够狠心,清歌如是想着,心头倒是安宁了不少,摇了摇头就接过了那只蒸笼。
小巧玲珑的包子被捏成了白虎的模样,清歌吞了一个后,甜味暖进了心头,赶紧又吞了几个。
再伸手去拿,清歌的手腕却是被慕容风给抓住了:“夜里吃太多东西不好,明天身子水肿就罢了,伤了胃就不美了。”他将蒸笼收好,拍了把清歌不老实的手。
幽怨地叹了口气,清歌说:“这几天,梁国和秦国的使臣都来了我大楚,看来政局变动在所难免,也许你今日还能在京城歇口气,明日就不见了。”
这是在关心自己吗?慕容风想起皇上说过的那些话,不禁笑了:“咱们的皇上是难得的明君,他想要的不是称霸天下,而是安国定民,求的是长久的平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