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兄在瞧什么”清歌缓缓落座,面上是说不出的疏远,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这是父皇今日才赐下的铁观音,据说是匈奴那地方盛产的,进贡入宫都是挑了最上等的,整个宫里不过只有几壶。”
这话是有炫耀的意思,可是清歌不是追名逐利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她一直以来都是冷静的甚至心也很冷,一般人捂不热,尽管如此她才是要向自己身处爪子,这是为什么呢
欧阳少卿喝了那杯茶,果真是口齿留香,这么多年连他去乾清宫坐都喝不到这种品质的,看来父皇当真将清歌放在了心尖尖上,就如当年对秦婉那样。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茶有多好,你过得有多顺心么”宫里不可能过得多愉快,这里的人连走一步路都是想好了的,说一句话都是算得清清楚楚的,叫人无端压抑。
清歌默默地笑了,星辰灿烂的眼眸眨了眨:“景王就是景王,即便成了我的皇兄还是在乎那么些利弊。我不过是想知道为何父皇要封我为郡主,而你压根都没提起过,原本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相知相识还能相守。”
相守二字烫进了欧阳少卿的心里,他的眸子一眯,毫不在意地笑了:“父皇一时高兴就将你封为郡主,只是昨夜晚宴时父皇才提起,我那时才知道,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父皇就吩咐下来了,连圣旨都准备好了。想来,这是父皇走就决定好了的,你以为我和你谁可以反抗”
说是反抗却无人可以反抗,清歌分明知道,可是心里的酸涩就是让她忍不住问,最终她缓了缓,认真起来。
今日叫欧阳少卿前来并非是为了质问,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很轻:“父皇的头为什么经常疼,那种疼是什么感觉他提起过吗以往是哪些太医为父皇医治的”
“父皇头疼是因为永安出生那会儿模子像极了一个人,父皇欣喜之下雪夜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去了那富贵人的宫里,就是为了阻止皇后杀人。”欧阳少卿轻轻叹了一声,喝了杯茶手心渐渐暖和起来,才继续说:“就是在那会儿父皇爱不释手地将永安抱了好几日,身子落下了疾病,最后一病不起。”
清歌听得入神,也知道永安那张脸长得像谁,心里明镜似的却是安安静静听欧阳少卿继续往下说。
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清歌忍不住起身转悠了起来。
皇上的头剧痛也就罢了,竟然是那种感觉,像是无数蚂蚁趴在里面咬着,又痒又疼还有些麻,让他恨不得撕裂自己的头皮。隔三差五的,皇上都会叫太医去开一味镇住疼痛的药,尽管那药会透支体力
“皇上现在拒绝任何太医为他治疗,即便是原本最受信赖的王太医都不行。”欧阳少卿深深,见她神情凝重,脸色泛白,皱了皱眉狠下心继续说,“曾经有太医断言,父皇最多能活到一年前,不过他苦苦支撑,直到现在都与常人无异。”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清歌心头巨震。
“小姐,永安公主求见”黄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见主子的目光也落到了她身上,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奴婢瞧她那样子,似乎没有疯掉。”
清歌勾起唇,这永安公主自然不会是真的疯了,她那日只是吓唬了她一把,吓得她几日神魂颠倒还有可能,一辈子痴傻下去倒是笑话。
理了理衣裳,清歌斜睨了欧阳少卿一眼:“皇兄,你的好妹妹都来见我了,你不妨一道也去。”
身后跟着那男人,清歌的心头稍微安定了些,加快脚步转出去就被一道消瘦的身影给拦住了。
清歌都快认不出眼前的女子是永安公主,那个整日趾高气昂的高贵女子,如今一身破旧衣裳,脸色如死灰一般,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瞧着清歌,苦巴巴地说:“恭喜你。”
听着倒像是真心实意,清歌惊讶了一瞬,就回过神,笑道:“都是自家姐妹,妹妹你坐下再说。”
一屋子的金碧辉煌熠熠生辉,和落魄萧瑟的永安哪里都不搭,她抬了抬眼皮子,道:“以前你在我公主府里发生过一个不美好的误会,还记得么就是清明和上图丢了的那件事。”
欧阳少卿从拐角走出来,永安公主就那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坐下,嘴巴颤了颤,艰难地叫了一声:“二皇兄。”
清歌忍不住皱了眉,最后还是松开了,“那画后面藏着什么军事上的密文,所以不见了,你当场就发火发作了云玲珑等人,我没有记错吧”
“是啊,我当场就发作了你的妹妹。”
清歌不咸不淡地讽刺回去:“当你是我妹妹,才没有自称本宫,否则本宫见你一面都懒得,而那云玲珑不过是相府的嫡女,和我有何干系。若是你觉得我这话错了,就去问父皇,我们皇家的人何时和臣子等同了”
这话疾言厉色说得不假,可是永安公主也不是泥巴糊起来的,当下就气得要走。
走到门口清歌和欧阳少卿没有一个叫住她的,纵然是千万个不愿意,永安公主才是回过神不甘不愿地坐下,盯着清歌就像是能在她脸上看出字来。
“那画有多珍贵我不知道,可父皇若是知晓定然龙颜大怒。”清歌沉吟了一句,心里却是不担心永安公主会不会受教训,只是担心皇上因为此事头更加疼。
永安以为直接抓住了救命稻草,就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这画原本是我和云玲珑商议好,先叫人收起来藏在你衣服里,栽赃嫁祸于你那样她就可以在相府里高枕无忧,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