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
清歌见自家皇兄还在支支吾吾的,那张白得不正常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了,捂着胸口,那里已经疼了很久,如今已经控制不住地压抑和难受,她犹豫了再三问:“你说的可是住在王家院的秦观?从梁国来的秦观?”
最不想听见的答案从废太子的口中说出来,清歌再也忍不住,口里一口血喷了出来,撒了一地,两眼无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欧阳少卿面色一沉,大掌一挥,废太子却依旧梗着脖子说:“桂公公的死也和皇妹你有关,要不是因为他将一道太上皇的圣旨拿给皇上,皇上也不会动怒,当众就将他斩杀了!”
他的声音可真是掷地有声,清歌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就煞白地叫人害怕了,她不停地摇头:“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我听错了!”虽然她先前也隐隐约约猜中了一些,但是这事情从别人的嘴巴里吐出来,真的太可怕。
清歌摸着废太子那张柔滑的脸,哭得竟然像个孩子,没一会儿就昏迷不醒了。
欧阳少卿的笑容一点点散了开去:“这样你就满意了!”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如何收场,那些人该死他才动手的,分明错的不是清歌也不是他,凭什么要他们背负那么沉重的东西!
“你和长乐不可能!父皇都说了,你只能是皇上,而成了也只可能是郡主。要是你们有一朝为了自己的那么一点情情爱爱就牺牲了咱们大楚,那倒不如死了干净!”废太子的语气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眼泪滚滚,看着被抱走的少女,急急忙忙冲过去拦住了,“你留下她!”
欧阳少卿身边的太监是何等有眼里,直接将这位废太子拖了下去,堵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再也不能说话。
欧阳少卿急急忙忙地将清歌抱进了自己的寝宫里,屏下了宫人,只留下了王公公。
这一刻他有些力不从心,很久之前他以为自己会浪迹天涯而不是困在这小小的楚宫里,后来他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自由。那时候他一再地安慰自己,等登基了就再也不用在乎世人的眼光,岂料现在连清歌都要离开他了。
他私下还是希望叫她清歌,而非长乐。长乐那就是太上皇圣旨下的郡主,也就是他的皇妹,那他们的感情一辈子也就止步于口头上的关心了。
欧阳少卿从来都不满足于这些,可是瞧见清歌日渐疏远的目光,他的心还是狠狠揪痛了。
王公公看自家主子一身冷汗,忍不住劝道:“皇上您这又是何苦呢,不过是个女人……”
欧阳少卿挥了挥手,心里却是在无奈,不过是个宦官,他又能知道什么呢?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嘴巴能说清楚的,而且一旦失之交臂,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等了太久,现在却是……
“水!”清歌大叫着,欧阳少卿手忙脚乱地扶着半醒不醒的清歌坐着,拿了一杯温水给她喝下,又拍了拍她的背,这才摸到了冷汗。
一身罗衣都被汗水沾湿了,欧阳少卿可以想象,方才的清歌是多害怕又躲绝望。虽然桂公公和清歌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她年轻的时候受桂公公提点过几次,可是那老不死的东西却是劝父皇……
“醒了就好。”欧阳少卿见清歌睁开了眼睛,心猛地就松了,赶紧凑上去,“一会儿我就着人送你回锦绣宫,若是你想出宫走走,朕明日就陪你去。”
清歌只是淡淡地摇头:“就借助皇上您的寝宫睡上一晚吧,长乐身子不好,现在也动不了。再叫您抱我走动,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么疏远,欧阳少卿的心脏狠狠一仇,面上却是笑得温柔:“废太子已经送出了宫,也送回了他的寝宫,朕不会为难他的。就算是看在长乐你的面子上,他也是能活上很久。”
清歌微笑:“多谢皇上。”
她背过了身,显然就是不愿意再说了,欧阳少卿瞧着心里也不好受,却是不得不厚着脸又加了一句,“秦观的死,是个意外。我只是想让你早些回梁国去,再也不要进宫了,但是他……”
“皇上,长乐想睡下了,请您明日再说可以吗?”清歌起身就要走,穿衣的时候被欧阳少卿拦住。
“这样也罢,你先休息,明日朕再来瞧你,如今的天气不是很好,你要多注意身子。”他瞧了瞧清歌的脸色,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将人狠狠塞进怀里的冲动,毫不留念地离开了。
清歌已经被这些变故惊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现在更是两眼一眯,就忍不住哭了,现在秦观去了,还有更多人也许还会在接连的压迫下离开。
欧阳少卿的心思,清歌从来都明白,她只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做到这个地步!
皇上的诏书,她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大概就是让她永远都是郡主的身份,而欧阳少卿无论如何如何都不得不登上皇位。
原因无非是照顾些清歌,让她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帝王心海底针,清歌就知道太上皇对自己的好除了是对秦婉的爱屋及乌,还有其他考虑。就比如,将她宠得什么人都不在意,也因此得罪了太多位高权重的人,那些人如今也正盯着她,等她什么时候跌下去就一脚踩死。
被人碾压的滋味,欧阳少卿也许是太了解了,所以才会拼命也要护着自己吧。
清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从前她刻意回避这些事情只是不想自己的生活太困难,也不希望自己的心太痛。可惜走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迟了,就算她再倒霉一些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