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莫离进了宫,见了清歌后被清歌扬着手掌一巴掌打得跪在了地上。
清歌止不住眼泪,又哭又笑:“总算是回来了,若是再不见我,你都快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怎么,你就这么不会愿意见我?”若是莫离有事在外便罢了,可是这些年来她算是明白了,莫离是在躲着她。
她就不明白了,往日里那个叫姐姐叫得很甜的男孩去哪里了,她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不想要的却是不得不接受。老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现在她自己想来弥补都做不到。
“清歌,对不起,我喜欢你!”莫离抬眼,那双眼中的感情太过浓烈,清歌大吃一惊,坐回了床上,捂着心口皱眉:“你说什么?”小小男孩长大成人,却是……
莫离大声道:“我中意你!”他的声音很沉稳,身子也是宽厚了不少,眼中的坚毅却是让清歌都下意识去回避了。尽管容颜精致,只可惜了……
“黄裳,皇上何时来?”
“快了,也快到午膳时分了,皇上向来都是要到郡主宫里用膳的。”黄裳恭敬地说完,就躬身出去了,支走了所有的宫人,守在屋外一动不动。
清歌看着那抹身影,回头笑道:“话呢,不要胡说。你现在还小不明白什么是情爱,也不懂怎么维持好一份感情。你要做的是,去寻找什么叫,等你知道了,能说出来的时候,我就和你在一起。”
她笑得太温暖,脸色红润又娇羞,看得莫离心中一动,赶紧点头:“是!”说罢,就匆匆离开了,连头也不回。
黄裳在屋外听得分明,等屋内安静下来,赶紧回去道:“郡主您这是何必呢,给莫离一个希望,倒是……”有希望还不如没有,明明这种事情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而清歌的日子所剩不多。
大概,等莫离明白爱情是嘴巴里说不出来的时候,再回来,就再也见不着心仪之人了。
真是温柔的痛苦啊,黄裳见郡主不说话,便退下布菜了,等皇上进宫的时候,叫道::“郡主,该用膳了!”近来,郡主记得用膳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前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黄裳曾经问清歌,云玲珑之前是否伤害过她,可是清歌都已经忘记了,好不容易想起云玲珑是她以前的妹妹而已,也勉强记得前朝的丞相是和她相关的人。
说不出好坏,黄裳扶着起色还不错的郡主,心中却是了然,自家主子这是服用了续命丸。外强中干,大抵如此了,可惜主子医术高明,就连太医都看不出不妥。
欧阳少卿上前去扶着清歌在自己身边坐下,笑得神采飞扬:“今日寻了一只波斯猫来,也是以往那只里蓝色眼睛的,你要是喜欢,现在就可以叫人送来。”
一副献宝的样子很殷勤,清歌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当日在皇后宫里,那时候父皇和皇后都没走,她却是好不容易从宗人府出来,整个人都很颓废。要不是一只猫勾起了她求生的,她如今不知道还在哪儿呆着呢!
当初以为那只猫是慕容风的好意,如今想来自己这辈子错过的东西太多了。
若是当初她没有一意孤行地推举欧阳少卿坐稳皇位,他们都不用因此抱憾。没有什么好想的,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后悔地想杀了自己,也不会扭转乾坤。
于是清歌微笑:“写过皇兄。”
欧阳少卿的心隐隐一痛,面上却是柔和:“一会儿陪朕去出锦绣宫走走。”
清歌继续笑:“好。”
平静地用膳,黄裳在一旁看得不是味道,却不能多言,只有膳后给清歌换了一身舒服的衣裳,才目送两人出去。她和严公公将其他人留下,守在锦绣宫等着,也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公公对谁都不殷勤,对黄裳却是恭敬又谦逊:“黄裳姑姑,您可知道郡主今日睡得还好吗?宫里人可有不得用的?食衣住行有不方便的地方么?”
黄裳一一回了,又无奈地叹息:“皇上他分明知道,郡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不舒服,在宫里处处都很好。只怕长期以往还要将人养废了呢,郡主出宫后连别人家的茶都喝不惯了。”
严公公眼皮子一跳,却是不敢回话,只能望着皇上和郡主的身影越来越远。
“长乐,你若是不愿意留在宫里,朕……”
“在宫里很好,皇兄能时时刻刻惦记着长乐,还陪着长乐,长乐很满足。”的确很满足,她的记忆力不好,身子又不好,能活得长久一些,陪在自己最在乎的人身旁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清歌有些累了,渐渐靠在了就欧阳少卿的身上,这让她想起了过往的不好事情,却努力要去忘记。她有些讨厌以前那个事事都一意孤行,以为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支使任何人的自信真是可笑。
一切都不过是有人在牺牲啊,哪有什么事情是真的不用代价就可以顺心如意的呢?
这些都是常理,清歌不怨,她抬头看了看正午的阳光,炽热舒服,算是人生里最幸福的日子之一了。
“见过皇上!”尖锐的叫身惊得清歌身子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往欧阳少卿的身上又靠了靠。
欧阳少卿也是自然无比地将清歌拥在怀里,瞧着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心里无端一团怒火,冷声道:“哪个宫里的东西,竟然拦朕的路!”
女人扬眉大笑,与清歌的面孔有三分相似,她柔声道:“启禀皇上,妾身是芙蓉宫里的慎贵人,妾身……”
“拖下去压入宗人府,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