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取景江边,大厅敞亮,庭院深深不知有几许,看着倒像是豪门大族家的宅院。屋子寻常又朴素,上面的纹理复杂而精美。
不似第一层那么富贵堂皇,与一楼那虚无缥缈的浮夸感相比,二楼显得分外恬静优雅。无数雅间围绕着中央的一个舞台,缠绵的歌曲荡漾在舞台间,一位红妆女子裸足在跳反弹琵琶,芊芊玉足引人不尽遐思,歌女的声音悠长而轻灵。窗边垂下的杨柳万条绿丝绦飘荡摇曳,衬得舞女歌女更是风情多姿,撩人得很。
堂下座无虚席,戴金穿银的贵公子屡屡皆是,美酒佳肴的香气肆意飘散,谈笑中人人面色如映了二月桃花。
“看来达官贵人们还是喜好这风月之地啊!光是年轻一辈的贵公子们就不少。”慕容风眼眸渐冷,像一道剑光直直射向台下一人。
云清歌看去,那男子身材高大,漆眉如点墨,面色是罕见的小麦色。
楚国向来以白为美,男子也是如此,只有一些武官审美不同。即便如此,眼前这位男子也是俊俏得很,生生将他周身坐了一圈的玉面男子比了下去。
“肤色较深的是路太尉家的长子路千言,平日路太傅看着正直良善,却生了这么个流连花天酒地的宝贝儿子。”
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味呢?云清歌不禁挑眉,来国色天香楼的达官贵人多的是。平日贵人们联络彼此间的情谊,不能总是在府里设宴邀请权贵参加,毕竟这是与结党营私搭边的。所以青楼这样的风月场所更多的时候便让贵人们谈心办事,还有不少文人骚客附庸风雅,偏偏要与青楼红颜惊鸿一瞥,好留下百年流传的佳话。
可到了慕容风这里,他们却是夜见宣淫了?而且这路千言看着也不是留恋女色之徒,没见他的眼睛半分没往台上瞥吗?
但怎么想,云清歌也不好轻易扰了慕容风的怒火,以免他张口就要咬人。
“哟,这是谁啊!”
温润清雅的声音自远即近,人未到一股子药香已扑鼻,那人声音里带了分的调侃:“平日里最看不起我们这些逛青楼的人,怎得慕容将军今日也涉足此地了?”
这语气可是没有半点恶意,可慕容风却风一阵地跑了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两年不见,五皇子的胆儿可是越发肥硕了。既然这样,那风某定挑一合适的日子,约你比试比试。”
锦衣玉袍的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手中的玉骨扇直往欧阳慕的头上敲打:“快放下我,被旁人看了也不就笑话你我了!”
云清歌也在一旁劝道:“既然是旧相识,何必一见面就动手呢?欧阳慕你今日不是带我来见识一二,顺便和我一起找人的么,可别耽误了。”
“哼!”
虽然面带愠色,可慕容风的手到底是收回了。
男子却是轻摇玉扇,饶有兴致地看了会儿云清歌,面色的惊喜是越发多外的有神。
云清歌也在默默地看他,金玉带子环在腰间,香囊、吊坠等装饰物一样不差。眉眼不懂却是fēng_liú流转,眼眸似桃花,薄唇比女子还要娇嫩。比起欧阳慕的容颜如画,这个男子更加精致。
“见过五皇子!”云清歌拱手认真地做了礼。
欧阳子秋伸手一扶,轻轻笑开了声:“不必这样多礼!这位公子如此面生,却生得好看,看来与我还是有缘啊!不如你们就一道与我去三楼的包厢,在那里可以清晰看见底下人的一举一动,而旁人却是看不见我们的。”
怎得生了一副好模样,言行却是这般轻佻无状?可三楼的包厢自己的确应该进去,以免女儿身不在意被旁人看穿,图惹是非。况且三楼才是大楚权势滔天之人集聚之地,在那里指不定能遇上欧阳以泽。
按压下了慕容风要大力挥出去的手,云清歌盈盈一笑:“如此,便有劳五皇子了!”
欧阳子秋的眼睛在云清歌与慕容风的身子上看了一圈,亲自在前面带路,半点颐指气使的高贵模样都没有。
一路上去,欧阳子秋衣摆上的挂饰叮叮铛铛撞在一起,他却是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自然地走进了雅间。云清歌环视了一圈,见所有雅间的房门紧闭,只好暂时歇了进一步调查的心思,拉着满面不情愿的欧阳风进了屋。
“这雅间是我三日前定下的,转为今日看花魁竞选一饱眼福,一般人还没有这样的脸面备下这样好位置的包厢。”欧阳子秋刚坐下,嘴里就停不住地开说。
话里话外都是自己有多了不起的意思,让云清歌越发烦躁。原以为慕容风认识的人就算品行不是很端正,也不该金玉其外,可怎么看这欧阳子秋就怎么败絮其中。
可是慕容风却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方才的万分愠怒与不喜已经全然不见。他丝毫不看云清歌的目光,眼睛直直盯着欧阳子秋,隐隐的竟有几分同情怜悯。
云清歌觉得这越发奇了,刚要开口试探却听门外有人在喊:“花名册来了!”
刚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欧阳子秋连忙开了门,笑着拿回了一本镀金的小本,又将门关紧了才翻着小本坐了回去。
云清歌与慕容风对视一眼,眼底都是疑惑,谁也不知道欧阳子秋高兴个什么劲。
看了半响,欧阳子秋这才抬起头,有些歉意浮现在脸上:“这小本只一本,方才就没给你们看,我猜测你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当然不知道,云清歌难得动了动眉,就听慕容风冷声打断了他:“无非是一些风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