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一顿饭都吃不安稳!
云青山心思急转,最终沉沉地坐下,声音如同惊雷:“王满,给我彻查此事!”
王满是云青山身边最为新人的小厮,为人谦逊低调,跟着云青山从一介书生到他成为丞相。王满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从区区一个陪读一跃成为丞相身边的红人,也算是个人物了!
此时他满面谦逊地应下,摆摆手有条不紊地命人将黄莺拖下去,还吩咐了其他事情。
众人拿起筷子刚要用餐,突然“啪”的一声,清脆却刺耳,声音正是从门口传过来的。
夜光下,那翡翠玉镯竟是闪闪发光,可惜碎成了一瓣瓣的。
云清歌心猛然一跳,抬起眼看了面色不虞的众人,轻声道:“还真是巧了,什么时候这手镯不落地,偏偏是现在?这丫头真的撞晕了么?”
可是她面上却是坐立不安、诚惶诚恐,连二夫人王氏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夫人看到这一切,笑容越发和蔼恳切,她微微一笑:“将镯子拿过来!”
饭吃到这里,众人已然没了胃口,连平日里最守礼懂节的三小姐云如水都变了脸色,讪讪地放下筷子。
她一张纯真的面庞上尽是疑惑,脆生生地道:“这不是大姐的玉镯么?这几日似乎都带着的……”
云清歌一把站了起来,指着云如水那张天真的面孔:“你瞎说什么!我最爱的玉镯怎么可能会在黄莺手中,而且我与这黄莺分明就不熟悉,往日里我吃饭都是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何曾见过她!”
虽说重活一世,可她原本就不了解这些离她又远又没关系的下人,何况她还回来没多久,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根本不了解!因为上次云玲珑被退婚的事情,云青山对她已经心有不满,今日好不容易改观,现下却又出事了……
还真巧!
云如水“呀”了一声,似是被云清歌严厉的模样吓了一跳,身子摇摇晃晃:“大姐,我说的是事实,你干嘛这样声嘶力竭地恐吓我?”
云青山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云清歌,你究竟做了什么?”
看到这里,众人已经有些明白了,却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坐着看。一个下人牵扯到府上的小姐,这攀扯的功夫可真不是一般的到位,细细一想便能发现不妥!
可是事情一涉及到云清歌,云青山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她一直是他最不满意的女儿,平日里样样不出众,还听说闷声不见人,和个痴呆儿一样!现在陡然聪明了许多,指不定也能买通丫鬟做些什么事情!何况牵扯到了自己的厨房,现在吃口饭心里都堵得慌!
“老爷,您看这镯子,可不是云清歌这几天常带的么?”刘氏面色沉重的将玉镯递了过去,眼底难掩一丝得意。
云青山立即看向云清歌,像是要她确认此事。
云清歌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最爱的玉镯是外祖父赠与我,就在前几日我在侯府中带了回来。虽说这几日我的玉镯不见了,可是爹手里的确实不是我的!”
云玲珑不敢置信地说:“这明明就是你的,难不成天下的玉镯还有一模一样的?”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更相信云玲珑的话。
眼见着云青山就要发怒,云清歌冷笑着望着她们演戏,一声不吭。
气氛凝重到无人敢出声时,突然王满大叫:“她醒了!”
黄莺捂着流血的额头,猛地跪在地上,声声泣血:“老爷、夫人,奴婢对不住你们,实在该死!但是临死之前,想到你们会因为我不诚实地上告一个恶毒女子做出的罪恶行为,实在是良心不安呐!”
云清歌冷笑着望她演戏,听她黄鹂鸟儿一般的嗓音婉转动听:“老爷您方才喝过的一杯酒中,包括您现在用的筷子里,有大小姐吩咐奴婢下的一味毒药,名叫碎石散!”
“那是什么东西!”云如水惊叫出声,一张可爱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连看都不敢再。
这晚风吹得每个人心头凉凉的,只听黄鹂继续道:“碎石散是一味毒药,能让人肝肠寸断而死,只是这毒效三日之内还不会明显,七日之后却会让人不明不白地死无全尸!”
狠狠瞪了云清歌一眼,云青山大掌拍在桌上,怒气横生:“给我验!”
王满小步跑来,手中一根银针刚探进去,整个末端眨眼便黑成了炭色。
这是剧毒啊!云青山抹了把额头的汗,大叫:“叫府医!”
真真是狠辣的心肠!一个小女子竟然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云青山气红了一双阴厉的眼睛,一巴掌呼上了云清歌的脸,将她打翻在地。
云清歌好不容易站起身,云青山气得浑身乱颤,又要动手,却见云清歌垂下眸子,温声道:“爹,镯子在我手上,您且看!”
他哪里认得云清歌带的是什么?下意识地,他就要往刘氏看去,却因云清歌的话惊得一动不动。
“爹,这镯子是外祖父赠送我的,原先是皇上赏赐给定远侯府的!御赐之物,怎会有假?”
皇上钦赐的东西,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置喙啊!
云青山皱起眉头,一时陷入了沉默。他最相信的妻子,话里话外都意指这镯子是云清歌的,而云清歌却拿出了更贵重的东西,莫非云清歌这是做贼心虚,想以皇上压他一筹……
刘氏却道:“云清歌,你方才为何不辩解?”
对啊!她刚才为何不说呢?
这是心虚了!众人都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