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二,多日的春雨之后,太阳终于早早地伸着懒腰,出来露脸了。
顺德街东街口稍靠里点的位置上,坐落着一座足有十二三亩的大院落,里头有阵阵中气十足且整齐的呼喝声不时地响着:
“嘿!”“喝!”“哈!”……
洞开着的朱红大门上,挂有块近丈长、黑底金边金字的硕大牌匾,那黑底不是漆,而是整块的黑檀木原色,细看可见条条综红色的天然木纹,斗大的金字也不是鎏金,而就是完全由足金铸就。
这几个字是“明志战馆”。
有一个队伍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一个八人的队伍,七男一女,领头的是一名锦衣玉冠、手执折扇、姿态fēng_liú的富公子,他身边跟着队伍里唯一的女性。
这是一名穿着明志战馆学员服、身姿婀娜面容妩媚、脸上神情却甚端庄乃至圣洁的少女,此时富公子正与面带优雅的微笑与她轻声说话着,她则是恭谨而客气地回复着。
两人稍后面是一名盔甲齐整、腰挎长刀的年轻人,年轻人目光四下扫视着,眉眼间透着傲然和凶意,偶尔目光扫过前面两人时,眼里会有些意味难明的色彩。
再后面是六名明志战馆的男学员。
一行人出了战馆就向西行去。
一开始沿途看见他们的行人、商家住户也没太在意,明志战馆里的人出来走动是很寻常的事,虽然这支队伍的人员成分和出现的时间,稍有一些特别,但也就稍稍有些特别,并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待到队伍走出里许外后,渐渐的便有人觉得有些不对了:
“哎,李二秃,你说他们这是要去哪?看这模样,怎么像是去飞宇战馆的?”
“我看准是,龟孙头你说这明志战馆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现在都没人了,还上门去找麻烦,有些过了哦,想着飞宇战馆的那不服输的倔女娃,哎哟,她若是我闺女,我都得心疼死。”
“嘿,你倒会想,就凭你李二秃也想生出那么标致的闺女?下辈子投个好胎或还有一二分可能。
至于明志战馆找麻烦的事,你莫忘了**年前飞宇战馆不也同样压得明志战馆喘不过气来?虽说飞宇战馆明面上并没如现在的明志战馆做得这么过头,但本质上其实也差不多。
而且当初飞宇战馆就建在了三里外,岂不过分?那时候的秦羽飞、齐鹏宇两兄弟就没仗强欺人之嫌?现在强弱易势,也只能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但、但……唉,反正我是觉得明志战馆太过咄咄逼人了,还有,你娘的龟孙头,老子的闺女虽然说不上多美貌,却也总比你家那小子强,人丑还整天fēng_liú倜傥……”
“李二秃你贼老母的,说谁丑呢?想干架是吧!”
“嘿~谁怕谁呢,你家小子不丑你给他讨上媳妇啊?还整天俊儿俊儿的,也不害臊,要是我早给他改名丑……”
啪!
“贼秃鸟,我今日非得将你剩下的那两根毛彻底拔了不成!”
“啊!啊!孙龟tou,你老母的竟还真敢动手,今日不把你这小鸟头打成大鸟头,我誓不罢休!”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
那明志战馆的队伍果如一些民众所料想的,直直地向着飞宇战馆所在行去,待到队伍行出两里外、也就是距离飞宇战馆只有一里左右时,便有那喜看热闹且有闲时的跟在了后面。
明志战馆的队伍也不阻止,心里怕还多是欢喜的,不过待到终于有人问起,是不是要去飞宇战馆踢馆时,那领头的富公子却是微笑着否认了:
“各位亲邻可是误会了,我们与飞宇战馆虽然小有竞争,但现在飞宇战馆是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我们怎么还会多此一举?此行不过是我们战馆的曹进曹教习,听闻飞宇战馆来了同样是新晋战士的新教习,便抱着互补互进的想法,与其约好互相探讨、交流经验罢了。”
对富公子的话多数人是不信的,但人家这么解释,便也没人敢说他们是去踢馆了。
明志战馆一行也不求真让这些闲客相信,只要表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待行至飞宇战馆外时,前头的队伍依然是八个人,后面却是跟着个近百人的队伍,可见这城里人果然是生活得太安逸悠闲了,为生活奔波的人是没条件培养、满足好奇心的。
与热闹的明志战馆相比,飞宇战馆清静得仿若山间雅居,门口准备带人进去的武信看到富公子时,脸色微微一变,不过还是不失礼数地、将飞宇战馆的人与围观众迎入内。
飞宇战馆的人包括齐鹏宇在内,都已经在大习练场等待着了——秦乐乐这个名字是不在飞宇战馆名册里的,不过乐乐此时也躲在了馆务室里窥视着。
同武信一般,飞宇战馆的大多人看到那富公子时,脸色都有些变化,没想到此人也会过来。
“方逸华,你过来做甚?”齐鹏宇沉声问道。
方逸华保持着似乎是固定了的优雅微笑:“齐叔瞧您这话问的,我父亲跟您是多年的交情了,小侄过来串串门不是很正常的吗?”
两方战馆的人到了大习练场中间,那近百的观众则是自觉的站到大习练场与墙边树木之间的路上,齐鹏宇看了看那边的近百街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若是串门我自当欢迎。”
这话只是半句,后面没继续说的是什么两边都知道。
“当然就只是串门,齐叔您当信我。”方逸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