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看看她的脸,颇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的力度控制得很好。要知道她那一身怪力,一个控制不好,会死人的。
“不许再骂人了,听见没?”她语气平平地告诫,“都跟你说了自己安分些。”
事情发生得太快,姜茂松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竟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站在那儿,愣了愣,跑过去拉住田大花。
“大花,你怎么……怎么动手打人呢,我跟她,真的都说清楚了。”
“她骂我,两次。”
田大花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她大步往外走,姜茂松很快从后边匆匆追了上来。田大花挑眉看看他,纯粹好奇地问:“你不留下安慰她?还是你追上来给她抱不平?”
“大花,我不知道她私底下找你。我跟她真的已经说清楚了。”姜茂松解释了一句,无奈地顿了顿,“可你也不能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啊。”
姜茂松那种懊恼简直无法表达。田大花先不说,就说小林,这段关系起于好感,又及时终止,他那时重伤虚弱,一直觉得这姑娘知书懂礼,他真不知道,原先显得那么聪明懂事的一个姑娘,居然会私底下跑来找田大花挑衅,纠缠不休,还当面骂人。
想想田大花那个脾气……
“我就打了,你能怎样?”田大花挑衅地看着姜茂松。
“我能怎样,我媳妇打了人,我能怎样?”姜茂松说,“我跟她说抱歉,也告诫她往后别再惹你。”
第17章 舆论
经小林这么一闹,姜茂松要回营房就没回成,田大花打完人,心平气静地去外头买了大饼、咸菜和菜肉包子,一家人简单吃了个午饭,等到下午医生上班,给福妞办了出院。
一家人从医院出来,刚走到街上,突然就响起一阵刺耳的防空警报。姜茂松脸色一变,愤愤地骂了一句什么,立刻把他们又赶回医院。
“你们在这儿躲着,千万不要出去乱跑。”他把他们赶进医院大门,便急匆匆离开了。
田大花并不清楚怎么回事,她没经历过空袭,大约姜家村那样几十户人家、三面环山的小山村,好不好空袭且不说,也没什么空袭的必要。
但满大街都是惊慌奔跑的人,她知道肯定有紧急情况,便一手抱起福妞,一手拉着小石头,叫茂林扶好奶奶,赶紧跑进去躲进了医院的门诊楼。
一楼大厅已经有一些人了,声音有些吵,医生护士则照常忙碌着。
田大花给奶奶找了个空着的椅子,照顾奶奶坐好,担心病刚好的福妞再受到惊吓,便把她抱在怀里。
然后听旁边的人议论说,这是空袭轰炸。
“放心吧,他们不炸医院,来过几回了,都是往城北那边去,那边有大工厂。”那人说。
“哎呦,这怎么还不安生呢。”奶奶唠叨了一句。
“刚解放。”那人笑着说,“不着急,解放军慢慢全给他收拾掉。”
他们便坐在医院里等,在门诊楼大厅等了一会儿,听着外头没别的动静,就又出来透透气,坐在院子里的花坛边上等。
明明是紧张的事情,大人担心,俩小孩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讨论飞机到底是怎么飞上天的。
“能飞,那肯定长了翅膀的吧。”小石头说,“它的翅膀肯定很大,像老鹰的翅膀那样。”
“嗯,肯定长了大翅膀,要不怎么叫飞机呢。”福妞点着小脑袋。
期间谢白玲经过,看见他们,就赔笑着过来说话:“奶奶,你们还没回去呀,小妹妹好了吧?”
抬手不打笑脸人,奶奶尽管不待见她,还是回答了一句:“正准备回去。”
“姜政委忙去了吧?哎呀,每次空袭警报一响,别人找地方躲,他们作为军人却往外头跑。可是没法子,他们没有飞机呀。”谢白玲神神秘秘地说,“我听我们家根保说,都是往城北去炸大工厂。听说前几天还有特务搞破坏呢,在城北机器厂搞破坏,被捉住了。”
奶奶让她那一句“我们家根保”叫得有些膈应,冷下脸来不愿意搭理她了。
“奶奶,你们在这儿坐,我工作正忙,我就失陪了。”谢白玲还算有眼色,见人家不待见,讪笑着找了个理由,就走开了。
谢白玲一走,奶奶问田大花:“她也是医生?我看她怎么看也得有二十好几岁了,不像人家没出嫁的小姑娘。”
奶奶第一次进城里的医院,便认为凡是穿白大褂的就都是看病治病的医生,分不清医生护士。田大花其实也分不清,只知道穿白大褂的除了医生以外,还有的是护士。她琢磨着,昨晚给福妞看病的医生是个男的,兴许女的就是护士吧。
“根保这个小老婆,一看心眼儿就很多。”奶奶说,“咱乡下人太实在,她这样陪着笑脸找人说话,也不知怎么的,反倒叫人心里不喜欢。”
等了有大半个小时,有人进来说警报解除了,飞机在城北下了个蛋,没伤人,擦着这座城市往南飞走了。
又等了一顿饭工夫,姜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