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触到了前座的椅背。
她努力试图还原前一个晚上的感觉。
罗韧引导她:“大致是个什么形状?”
“好像是个人。但是不知道是男是女。”
“古代人还是现代人?”
说不确切,毕竟穿的不是长袍大袖,姑且算……现代?
罗韧想了一下:“那个人的手,是什么动作,胳膊是张开的,还是并在一处的,或者只是自然下垂的?”
木代仔细去回忆,有些迟疑:“一只手是下垂的,但是手里好像拿着长的什么东西,另一只胳膊,胳膊上挎着什么……”
挎着什么呢,昨儿个晚上,她想了好久,只觉得是个圆不溜秋的……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反应过来了:“挎着个篮子。”
篮子?
罗韧脱口问了句:“那另一只手上,你说的长的东西,是不是扫帚形状?”
扫帚?
是的,帚身长长的,末端像个三角,是扫帚。
木代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
罗韧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说出是个扫帚来了呢。
脑子里有什么画面,渐渐清晰。
那是个年轻的农家女子形象,系围裙,戴蓝印花布的头巾,右手握一把扫帚,左手挎了个篮子,胳膊上还吊了个包袱。
那是在……奁艳看到的。
☆、第⑥章
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钱。
搞装修的师傅已经在丈量门窗尺寸了,拿着粉笔在地上画间距,郑伯觉得自己效率真高,赶得上改*革*开*放之初的深圳速度了。
他心情大好,透过落地大玻璃窗看外头渐渐热闹的街道。
咦,那个走过来的,是……罗小刀?
郑伯大为欣慰:居然知道过来帮忙,真是孺子可教……
然后,他目送着,目送着……
罗韧进了奁艳。
***
连殊正拈了擦银布,沾着海棠香粉,擦拭一个新收来的护甲戒套。
和清宫女人用的长长的戒套不同,这一个已经简化很多,银质的做成指甲形状的盖面,上头刻着一茎轻荷,套在指端的环巧妙的做成莲茎的延伸,带上之后,显得手指尤为纤长白皙。
她带了戒套去取边上的天青色瓷杯,戒面与杯身相碰,美妙的轻音。
觉得整个人都不同了。
就在这当儿,罗韧推门进来。
没想到他会再来,连殊先是一怔,紧接着又是一慌,手指下意识掩到衣袖里:如果没记错的话,罗韧似乎不大喜欢这种闺房珍巧的调调。
末了,心头升起淡淡的嗔喜。
原来你还会再来的。
罗韧向着多宝格上看过去,那个泥人还在,格子里专门有射灯,打亮泥人的周身,像是红毯上的镁光灯。
他直接取下了看。
连殊过来,并不着急开口,等他看得差不多了,才柔声介绍这物件的来历:“这个,叫扫晴娘。”
罗韧没听过:“这个有什么寓意?”
“起自汉朝的时候,民间用来祈祷雨止天晴,一般的形象就是妇人拿着个扫帚,扫走了雨神,迎来晴天,通俗上就叫扫晴娘,在北方,陕西汉中一带,把她叫扫天婆。”
“各地都有吗?”
“一般都有,最常见的是剪纸,挂在屋檐下头。其实国外也有,像日本晴天娃娃,外形不同,寓意都是一样的。”
她指了那个泥人给罗韧看:“这个,就更具体些,右手拿着扫帚,扫晴。左胳膊上挎了个包袱,包袱里包的是土,因为土克水。又挎着篮子,篮子里是祈愿者孝敬她的米——麻烦人家扫晴,总得给些报酬的。”
“哪还有卖的吗?”
连殊的脸上有一掠而过的自得:“没有,我这里大多都是孤品,独一件。”
“那你是在哪看到的这个,或者收到的这个?”
连殊看了罗韧一眼,好一会没再说话,过了会拿出锦盒,帮罗韧把扫晴娘包装起来:“我只是网上搜到,觉得描述的可爱,所以自己仿着做了,刷卡还是……”
罗韧掏出钱包,直接从其中一个隔层抽了一叠钱放在柜面上,拿了锦盒跟她道别:“谢谢。”
连殊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数了数那叠钞票,不多不少,12张。
也就是说,罗韧在来之前,已经备好了钱,就是奔着这个扫晴娘来的?
连殊有点失望,她目送着罗韧离开,看到他原本是要走,蓦地停顿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店面。
***
木代足足坐了一天的车,近半夜的时候才到炎红砂家,草草洗漱了之后,困的倒床就睡。
炎红砂却被炎老头叫了去,不知道吩咐些什么,很晚才回来。
睡的死沉死沉的时候,被炎红砂晃醒:“木代,起来了,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