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目光。
应该没错,何医生说过,催眠不是睡眠,而应该是一种“类睡眠”的清醒状态。
木代微笑着看她,声音平和,像朋友间的对话:“你其实,也不知道很多吧。”
亚凤眼神迷离着,脑袋一歪,伸手扯着一条辫子:“不很多。”
“凶简附身,需要至少一两年的融合时间,可是你跟青山认识的时间不长,为什么凶简那么容易,就附了他的身了?”
亚凤抬起头,唇角微微勾着:“因为他跟你们不一样,曹家村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她低下头,指尖点着地毯,像是拈花弄水:“生来就不一样。”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木代换了个问法:“那你呢,你也不一样?”
“我也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亚凤咯咯笑,像个小孩子,压低声音向着木代,像是跟她分享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心肠坏啊。”
“剩下的凶简在哪里?”
“不知道,藏起来了吧。”
“你为什么会找去曹家村?”
“因为它以前去过啊。”
“它是谁?”
“星简啊……”
“你帮凶简做事,是什么目的?你们想干什么?”
亚凤忽然就不动了。
这静默的时间有点长,再然后,亚凤缓缓抬头,眸子里泛着奇异的光泽,眼神既有些疯癫,又有点发狂。
罗韧觉得不大对,伸手握住木代的胳膊,在亚凤忽然扑过来的时候,迅速把木代拉到身后。
还好,亚凤并没有攻击的动作,只是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领,眼珠上翻,一脸意味深长的狞笑。
罗韧皱了皱眉头,想掰开亚凤的手,就在这个时候,她低声的,缓缓地说了句话。
“你最终,也会跟我们一样的,大家,都是一样的。”
***
第二天,驱车回到县城。
五个人最终商议,还是把青山和亚凤给放回去了,实在没法一直带着关着——反正两个人都没了凶简,离着能兴风作浪还差一大截,罗韧也不怕暴露,凶简不来找他们,他们也要去找凶简,暴露是迟早的事。
不过还是多了个心眼,通过马涂文联系万烽火那边,就近找个人,帮忙盯着曹家村一带,尤其是青山和亚凤的动向。
亚凤走的时候,得意洋洋,青山在边上唯唯诺诺,反而像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把曹严华气的鼻孔朝天,本来还想着借这次机会回家看看,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愿意了。
忽然又想到亚凤说,曹家村的人都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呢?曹严华心头忐忑,忽的顾影自怜,又想到这一次,三三兄都立了功,只有自己一事无成——觉得罗韧他们看自己的目光都异常,一股子凄凉孤独油然而生。
到了县里,木代先去移动营业厅买手机,这一趟,她手机又摔了,报废翻新的频率还是挺高的。炎红砂去超市采买吃食,一万三继续支楞着胳膊在车里躺着,曹严华自觉自己不招人待见,默默坐到马路牙子上。
边上蹲了个乡下人,山里打了两只山鸡来卖,其中一只像是知道大限将至,一直寻死觅活的扑腾乱飞,翅膀把地上的灰土都掀起来了。另一只则相对淡定,就那么卧在地上,琥珀色的小眼睛盯着曹严华,像是带一丝温情。
曹严华觉得心酸,默默问它:“你也像我一样觉得孤独吗?”
山鸡的脑袋垂了一下,渲染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气氛……
曹严华问那乡下人:“这山鸡多少钱一只?”
……
罗韧在营业厅外头等木代,看看还有时间,就手给神棍拨了个电话。
神棍的声音蔫蔫的:“喂……”
罗韧脑子里大致勾勒出他塌肩垂头的松垮形象,想笑,想了想还是忍住,大略跟他说了这一趟的情况。
神棍回答:“哦……”
罗韧说:“就算你那头没什么进展,也不用士气这么低落吧。”
神棍的音调终于高了一点了:“我怎么没进展了,我有进展啊。”
有进展?有进展还这么半死不活的?
“因为我一直在思考啊,很大……很深……很广的课题。”
罗韧气的牙痒痒,不过知道神棍一贯这样的德性,只好耐着性子问他:“发现什么了?”
“小萝卜,你相信古人的智慧超过现代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神棍低下头,拈起面前摊在炕上的,七根子弹头大小的木头。
每一根木头都浑圆、发黑、油亮,看似大小一致,但仔细去看,木身上的螺纹、走向都不一样,而且,每一根,都像是无数精细的木条咬合榫接成的。
如果用放大镜去看,可以看出,每一根木头的底部,都凹刻着一只微型的,但是栩栩如生的……木鸢,木鸢边上,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