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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韧!”
罗韧抬头,看到木代从营业厅里疾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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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代接到大师兄郑明山的电话,师父梅花九娘病重。
她急慌慌的,有点语无伦次。
“师父快八十岁了,一直生病的,这一次好像是真的不大好,连大师兄都回去了,跟我说,可能是到时候了……罗韧你开车快吗?不对,这条线好像火车更快,我得让师兄给我订票……”
她自问自答,看出来是真紧张,行事有点不成章法,罗韧握了她手让她冷静,她忽然又抬头:“罗韧,你跟我一起去吗?”
罗韧愣了一下。
木代解释:“师父是我除了红姨外,最亲近的人,有时候比红姨还要亲——如果真的是到时候了,我想让她见见你,因为……”
罗韧犹豫了一下:“木代,我还有事。”
木代半张了嘴,一连串要说的话忽然停在半道,茫然地看罗韧,像是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赶紧点头:“是的是的,你也有事,那我自己去……哎,曹胖胖,你要跟我一起吗?”
说到一半转头,冲着曹严华去了。
曹严华刚付完钱,抱着一只山鸡朝着木代发愣:“去哪?”
木代跺脚:“我师父病重,你怎么样是拜了我当师父的,能不能入师门,得我师父最终点头啊……”
曹严华也被她的紧张慌乱感染了,忙不迭点头:“去去去,去。”
一万三从车里探出脑袋看曹严华:“曹胖胖,活鸡不能上火车吧?”
“我塞包里呗。”
“你当机器瞎啊,测不出你包里有只鸡?”
这当儿,炎红砂也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了,不明白自己去个采买的功夫,怎么又形势有变了:“怎么了啊?”
罗韧觉得有点对不住木代,但又无从解释,只好找话跟她说:“师父身体一直不好吗?”
木代忙着把身份证号码发给郑明山:“一直不大好。”
所以,听到消息,虽然震惊,但多少是有心理准备。
“那你和大师兄,都不在身边?该常常回去看才是。”
木代叹气:“你不了解我师父,她脾气古怪,不喜欢人陪,一年到头,我和大师兄也就在师父生日的时候,还有过年的时候去看她,就这样,日子住长了她还赶我们走……”
“你就这样去吗?行李都没有。”
木代的大部分行李都落在曹家村了,她倒也不十分在乎:“你是没见过我大师兄,大师兄说了,去哪只要有钱、身份证、手机、充电线就行,一个塑料袋兜了就走……”
***
罗韧把木代和曹严华送到火车站,一路上,想跟木代说话,又无从说起。
进站的时候,曹严华的活鸡果然就成了麻烦,安检员死活不让随身携带,后头排队的人跟着起哄,还有人给曹严华递水果刀:“反正也是吃,现杀呗,杀了就能带了。”
曹严华不干,让木代等等他:“小师父,我出去把鸡交给三三兄带回去,你等会我啊。”
木代直到这个时候,才正视起曹严华买鸡的问题:自己去办了个手机的当儿,曹严华为什么就买了只鸡呢?
止不住觉得好笑,忽然念及师父的情况,又没来由的不安,罗韧在边上看她,说:“来,木代,抱一下吧。”
大概是临行前的拥抱,木代笑起来,伸手环住他腰,像着以往一样,把头埋进他胸膛。
罗韧拥住她,低头吻她发顶,忽然舍不得放手。
还以为这趟能跟她同路回去,没想到横生枝节,木代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远涉重洋吧,猎豹踪迹再现,怎么想都觉得前路叵测,如果出了意外,此时,此地,是跟木代最后一次见面吗?
罗韧心里,忽然生出寒意来。
恍惚中,听到木代在他怀里叹气,说:“罗小刀,你心里有事,不愿意跟我讲呢。”
☆、第②章
罗韧没吭声。
木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伸手帮他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总是缺点东西。”
“不是说你对我不好,也不是说互相去刻意隐瞒,就是总有些事情,火候没到,像是拧了一个又一个的结,抚不平。”
罗韧微笑了一下,木代始终是聪明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世界上又哪里真的有木知木觉的人呢。
他低声问了句:“让你不舒服了?”
木代摇头:“也没有。”
“我们本来就不一样的,遇到我之前,你就已经是个有棱有角的罗小刀了,你有那么多事,一股脑儿都倒给我,说不定我承受不了,也说不定吓跑了。”
初识的男女,也不过是被彼此的外在首先吸引,谁也没义务去透过表象爱你的伤痛、经历、思想、内涵,但慢慢的,感情渐渐深了,于是,你笑,她也笑了,你疼,她也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