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上前,七手八脚将如月拉开,拖到了外头。
如月不甘,依旧哭号叫喊不住,同人撕扯,就是不肯去。
便有人说道:“姑娘,你省省罢。侯府这边可是奶奶当家,奶奶说要撵了你,谁还能留着你不成?便是你家姑娘醒来,也救不得你了。如今,你可没那个体面了!”说着,又一人道:“别叫这蹄子在这儿乱闹,吵的奶奶心烦。”
这话音才落,便听那如月的哭叫声成了闷闷的呜呜声,似是被什么塞住了口。
又小片刻,再不听声响,想是已拖远了。
姜红菱处置了如月,看着床上顾妩惨白的小脸,叹了口气,在床畔坐下,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如锦在旁道:“奶奶,四姑娘打从西府过来,保不齐是……您还是去外头罢,仔细过了身子。”
姜红菱没理这话,又点外头的人进来,说道:“你们平日里都是跟着四姑娘的,四姑娘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病成这样?不说实话,那如月便是榜样。”
这些人适才见了这一出,早已各个如惊弓之鸟,哪里还敢攀扯如锦,你推我我推你,还是顾妩身侧另一个侍婢如雪战战兢兢道:“四姑娘自来体弱,常有些昏厥的毛病。在西府时,看了许多大夫,只说胎里作病,吃了许多药,到底不能除根,谁知今日又犯了。”
姜红菱似是一副了然之态,颔首道:“原来四姑娘这动辄昏厥是老毛病了,并非今日才犯。”
众人不敢违她的言语,连连称是。
半晌,请的大夫已然来家。
下人引着进了后宅,这大夫年岁也大了,满面褶皱如同橘皮。姜红菱也不避他,寒暄了几句,便请他与顾妩看病。
那大夫看诊已毕,向姜红菱捋须道:“报与当家奶奶得知,这位小姐是母胎里带来的一种弱症,先天而来,后天莫能更改,只得将些滋补药品好生调养着,不使病症复发便好。若要根治,除非大罗金仙下凡,小医没这等能耐。”
姜红菱笑道:“大夫医术高明,我素来知道。我家这姑娘自幼体弱,也不敢望大夫根治。只是还问大夫一声,今日她又突然昏厥,却是怎么个缘故?待家主回来,我也好有个交代。”
那大夫说道:“这也是气血亏虚,猛然心悸受惊,方才如此。女子到了这个年岁,常有气血不足的小毛病,不足为症。只是这位小姐身子格外虚弱,所以如此。不妨事,待我开一副滋养气血方子,按方服用便好。平日饮食,也多以补血为上。”
姜红菱听了,也未再多问,便令人跟着大夫去拿方抓药,开付诊金。
打发了大夫,姜红菱又停了片刻,看顾妩始终不肯醒来,心里倒也有些焦躁。
大约半顿饭功夫,底下人已将汤药熬好了,送了进来,喂顾妩吃药。
姜红菱接过来,令人将顾妩扶起,拿了几方软枕将她后腰垫起,自己亲手执起汤匙,吹凉了药汁,喂到顾妩嘴边,顺着缝隙也就灌了进去。
那药汁浓黑苦涩,却异味难闻。
饶是顾妩自幼吃惯了药,也耐不住这药汁的苦味,再也装睡不下去,只得睁开了眼眸,又咳嗽了起来。
姜红菱连忙吩咐人拿水来喂给她吃,又笑着说道:“这大夫的药果然有些效验,才下去一勺子呢,四姑娘可就醒了。”
顾妩咬着下唇,看着那张娇艳明媚的脸上,凤眼之中精光闪烁,也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她能不问一声,就发落了自己近身服侍的丫鬟,可见是全没将自己放在眼中。
如月本想借她晕厥一事,好问姜红菱一个驭下不严,不仅没能奏效,竟还惹火烧身,反倒自己被撵了出去。不但如此,姜红菱还将大夫请来,把她这病症也诊了个明白。一则洗脱了与姜氏的干系,二来倒还显得她这个嫂子贤惠有加,爱护小姑。
顾妩没有言语,看着眼前姜氏美艳绝伦的脸上,唇边漾着笑意,似是满含关切之情,但那眉梢眼角却又藏着不怒而自威的狠厉。她忽然打了个寒噤,二哥固然冷酷令人敬畏,但这个姜氏似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姜红菱看她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四姑娘害冷么?”转头吩咐道:“去将我房里那床丝被取来。”
顾妩小声说道:“不劳嫂子费心,我初来乍到的,还要蒙嫂子关照,哪里就敢要嫂子的东西?”
姜红菱说道:“你病着,自当好生调养。那被子是蚕丝做的,轻薄透气,还暖和的很,正好你如今盖呢。”说着,又喂她吃药。
顾妩不敢违抗,就着她的手,将一碗苦汤喝了个干净。
姜红菱喂她吃完了药,如素也将被子取来了,她亲手与顾妩换上,又说道:“四姑娘安心住着,夜里若再有什么不好,自管打发人到洞幽居去。”说着,停了停方才道:“姑娘放心,这里缺了人手,自然还有好的补来。”
顾妩连忙说道:“嫂子言重了,我也不知如月那蹄子怎么就忽然胡言乱语起来,是该好生惩戒一番。”
如锦在旁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幸而无人瞧见。
姜红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