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她的意思,便齐齐称赞她掌管后宫有方,服侍皇帝辛苦,堪为国母云云。
这话若是放在旁的妃嫔身上,是为僭越无礼,然而搁在柳贵妃,竟无人觉有何不妥之处。
柳贵妃含笑周旋了几句,一双凤眼漫扫,朱唇轻启道:“听闻今日义勇侯府的少夫人也来了,不知是哪位?”
众人顿时一静,各自面面相觑。不知这位贵妃,忽然问起一个寡妇是何用意。
姜红菱心头一震,不紧不慢起身,垂首轻声回道:“妾身便是,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柳贵妃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眸一眯,笑道:“果然生得一表人才,本宫才到江州,便听闻城里盛传夫人是这江州第一美人,今日一见,当真名副其实。”
姜红菱听闻这话,只觉得怪异。柳贵妃身在后宫,才到江州,又有谁会去将这些琐碎传闻讲给她听?这必定是她特意先前打探过的,然而她身为贵妃,打听自己这个深宅寡妇,又是何用意?
姜红菱按下心中不安,面上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回道:“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往日大伙嘴里的玩笑话罢了。”
柳贵妃却笑道:“夫人何必如此自谦,依本宫看,夫人很当得起这个绰号。”
姜红菱越发不懂柳贵妃的意图,只是说了些泛泛的客气言语。
少顷,柳贵妃便道:“本当留诸位多坐坐,然而诸位都是家中内宅掌事之人,不敢因本宫耽搁了诸位的家事,就不多留诸位了。”说着,却又向姜红菱笑道:“本宫同夫人一见如故,还有些话想同夫人聊聊。如若夫人家去并无要事,可否留下同本宫盘桓一二?”
姜红菱见她开口挽留,不敢违抗,只得点头答应。
众人眼见柳贵妃下了逐客令,哪里还敢再坐,便都起身,言说不再打搅娘娘。心中纵然十分好奇,这柳贵妃留下姜红菱做什么,但也没那个胆量当面去问。中有几个心思灵透,略微猜到几分的,也只敢压在心底暗暗吃惊。
须臾功夫,这起妇人便都走了个干净。
柳贵妃见人都散了,向姜红菱笑盈盈道:“外头不清静,咱们到里头说话。”说着,就起身往里面去了。
姜红菱也只得起来,随她到里面去。
走入后殿,但见这屋舍甚是宽广,家具陈设都极为考究,西边靠墙放着一张紫檀木雕花罗汉床。床上正中摆着一方黄花梨四角包铜小几,两旁安设苏绣绸缎坐褥。这屋子,想必便是柳贵妃在此间的起居所在。
柳贵妃进了后殿,果然引着姜红菱到罗汉床边坐下。
姜红菱立在地下,说道:“妾身一届无品孀妇,哪里敢和娘娘平起平坐?妾身站着同娘娘说话就好。”
这柳贵妃离了人前,倒似是自在了几分,抚了抚鬓边,笑道:“不在人前,也不用拘着那些规矩了,怪累人的。本宫不是那等尖刻之人。”言罢,便执意要姜红菱坐下。
姜红菱见无可推拒,这方在罗汉床畔斜着身子浅浅坐了,双手交叠放于膝上。
柳贵妃便随意说了几句家常闲话,问了顾家那些长辈的近况。姜红菱便挑不要紧的,不尽不实的说了些。柳贵妃叹息了一回,点头说道:“说起来,本宫同你们府上也算是很有几分渊源的。当年,本宫的先祖也曾同老侯爷一道并肩出征。本宫在家时,常听老人说起这段故事。谁知,老侯爷得高祖皇帝封号,迁到了江州,咱们两家这才渐渐断了往来。”
姜红菱是不知她说的这些事情,心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这般说,我也无处打听真伪去。只是听她这话中,拉拢之意溢于言表,不知是何用意。当下,她也不去兜揽,只微笑道:“娘娘府上也好,我们老侯爷也好,都是为了朝廷与皇上效力。”
柳贵妃满面春风,说道:“这般算起来,咱们也算世交了。如今本宫膝下的端阳公主,已是适人之龄,一向尚未许人。她是本宫的掌上明珠,本宫断不愿将她配给纨绔子弟。遍京城的子弟看过来,竟没有一个合眼的人。本宫昨儿在宫里见了府上世子一面,见他倒是一表人物,人才出众,又是名门之后。本宫打听了,他尚未定亲,有意将端阳许配给他,不知夫人意下如何?”说着,她又添了一句:“本宫知道,贵府上主事的长辈已大半仙去,世子的父母也已不在人世。夫人是他的嫂子,所谓长嫂如母,儿女姻亲该是能决断的。”
这一言,便如一记炸雷,在姜红菱心底炸开。
第153章
姜红菱听了柳贵妃这番话, 便如晴天一道霹雳。
她不知这柳贵妃为何会突然动意,要将公主下嫁与顾思杳, 莫非是那端阳公主看上了顾思杳不成?
她心中念头如电般闪过, 面上强自镇定,说道:“娘娘厚爱, 本该却之不恭。然而我们府上今年迭遭变故,几位长辈先后离世, 此事娘娘是知道的。府中依照礼法, 当守孝三年,不得嫁娶。公主金枝玉叶, 等上三年, 倒白耽搁了公主的大好年华。”
柳贵妃却不以为然, 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