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的秀发,也陷入了深思。他忙于军务,对她有所冷落,她虽然只是浅浅的一说,可他却能洞悉她的心理。这府里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惊惧,既担心自己又担心腹中的孩子,情绪不太稳定。就像刚才她一进书房就扑到他怀里一样,幽怨的情绪里带着委屈,她并不是真的让他天天在府里陪她,她就是希望他来安慰她。
“我已经写信给岳父岳母,请他们来金陵探望你。”宇文长风终于把这个消息告诉溪月。溪月惊喜万分,凝望着他:“真的吗?我父母答应了没有?”宇文长风道:“还没有接到岳父大人的回信。我在信里还提到让他们举家迁到金陵来,洛阳兵荒马乱,已非久留之地。”溪月高兴的搂住宇文长风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道:“你真是太好了。”
“我那时说要带你去洛阳省亲,一直也没有实现。此时你有孕在身,他们心里必然也很惦记你。”宇文长风看着溪月高兴的样子,心中一宽。溪月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多日不见的父母,心中期盼非常。
石俊夫妇很快举家迁出洛阳,但他们并没有选择迁到金陵,而是选择了钱塘。只因石俊夫人的故乡在钱塘,石俊又颇喜欢钱塘的风物山水,夫妇俩便带着全家将府邸安在了钱塘江边、西子湖畔。他们在钱塘安顿好府邸之后,就赶往金陵探望女儿女婿。
时隔一年多,亲家相见,彼此都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石俊已经辞官,见到齐王夫妇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四老坐在一处谈起各自的儿女,竟然越谈越投机,石俊夫妇对长公主的看法也渐渐有所转变。
竹雨斋中,宇文长风向石俊夫妇问候施礼。石俊早就听说了女婿西征立了功、官职又节节高升,心中欢喜,觉得女儿终生有靠,总算是没有嫁错人。石俊夫人见女儿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关切问她孕期的状况,溪月和母亲说着话,眼光却不时瞥着丈夫。
溪月每次在家书中总是说,齐王府上下对她很好、宇文长风对她也很好,她在金陵过得很快活,石俊夫人总有些担心,怕女儿是报喜不报忧。此刻见到女儿女婿的情形,就猜出他们小俩口恩爱非常,总算放下心来,心中替女儿高兴。
“你姐姐一家这次也随我们迁居钱塘,本来打算一起探望你,又怕叨扰了你们府上,因此只有为父和你母亲二人前来。”石俊捋着胡须笑道。溪月替父亲斟茶,递给他:“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叨扰,姐姐何须对我这么多礼。”石俊夫人打趣道:“你如今是王府贵眷、将军夫人,当然要多礼。”“母亲这么说,不是折煞我了,我何曾自认为是将军夫人。”溪月笑嘻嘻的说。石俊夫人疼爱的点了她脑袋一下。
石俊夫妇在齐王府住了十多天才返回钱塘,溪月身子不便,没有相送,宇文长风独自送岳父母出城。石俊夫妇再三嘱咐宇文长风,让他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宇文长风保证一定遵照他们的吩咐。回府后他跟溪月说了情形,夫妻俩商议等孩子出生后,带着孩子去钱塘探望二老。
天气进了腊月里,一天冷过一天,王府花园里花木凋零、呵气成冰。宇文长风知道溪月怕冷,让人在房间里生了炭盆,让整个房间里都暖烘烘的。惠芝知道溪月在府中寂寞,命人送了一只鹦鹉给她。鹦鹉会说许多话,溪月喜欢的不得了,把鸟架子挂在廊下,每日亲自喂它吃食。
这一日是郗子祈成亲的好日子,齐王府的三位公子早早就出了门,去郗府道贺观礼。宇文逸风怕见到凤藻尴尬,拉了璎璎陪他一起去。璎璎本就喜欢热闹,高高兴兴的跟着他们三人一道出门。
外面刚下过一夜的雪,路上滑的很,众人都没有骑马,坐在马车里。宇文逸风和璎璎坐一辆马车,看到她穿着大红色的襦裙,用金线绣了梅花,纯白狐裘滚边,脖子上挂着明晃晃的金项圈,整个人晶莹可爱,不禁笑道:“穿的这样红,倒好像新娘子一般。”璎璎啐了他一口,秀眉微扬:“我爱穿这么红,你管得着吗。”“我又没说要管你,你这么凶干什么。”宇文逸风撇着嘴哼了一声。
璎璎这才嘿嘿一乐,瞅着他道:“待会儿要是见到你未婚妻,咱们怎么和她打招呼呀?”宇文逸风知道她存心逗笑,故意板着脸道:“你别再跟我提什么未婚妻,不然我再也不和你说话。”璎璎又是一笑:“我早就说她厉害,非得缠上你不可。三风,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妨放下偏见看她,没准也能发现她有许多可爱的地方。”
宇文逸风颇不屑的扭头:“要说可爱,她比你差远了。”“要说温柔可亲,比溪月差远了是不是?人跟人之间拿来比较的话,总有比不上的时候。她就是她,她不是别人。你干嘛拿她和别人比。”璎璎的见解很有道理,宇文逸风不由得侧目凝望了她一眼。
这样聪明剔透的女孩子,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娶她。宇文逸风和璎璎自幼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可惜他们之间身份悬殊,感情也仅是兄妹之情。璎璎表面上虽然无忧无虑,渐渐长大了以后,也有了许多心事。
她知道自己终有一天将会离开齐王府,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是女子,就逃脱不了嫁人的命运。但是璎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