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雷雨天。
“姥姥,你先去吧,我在这里陪沁歌一晚,等到了明日我们再去天书崖。”天黑路滑,凌少白可不放心沁歌跟着他们走山路。玄玉姥姥自然明白他心思,也不勉强,独自出门去了。
沁歌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门口张望:“姥姥功力尚未恢复,独自夜行会不会有危险?”“应该不会,云梦山本就人迹罕至,采药的道士和农户通常只在几处低矮的山头走动,姥姥要去的天书崖险峻异常,还有个名字叫摔死猴。”凌少白安慰沁歌。
沁歌这才关好门,上了门闩,回头看着凌少白:“你怕不怕雷电?”“还好,我在人间久了,已经不怕这些,小时候倒是怕得很,一到雷电之夜,必然躲在洞里瑟瑟发抖。”凌少白把房间里的门窗全都细心检查了一遍,以防雨下大了以后水漏进来。
“你不用怕,我会陪着你的。”沁歌说笑间走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话音未落,一道闪电自天边亮起来,只一眨眼睛的工夫,雷声轰鸣而至,凌少白心中一紧,加紧步子走到厨房里,守在沁歌身边。
沁歌刚把水放到锅里等着烧开,看到凌少白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知道他还是有点害怕打雷,只笑笑,并不拆穿他。
吃饭的时候,窗外已然暴雨如注,但是电闪雷鸣一点也没有随着雨越下越大而减弱。凌少白告诉沁歌,云梦山每到春夏之交就会有十几天这样的雨季,雨季过后万物生长,山里便到了一年最美的季节。
沁歌见他只吃了一点就不再吃,目光追随着他,见他坐到她先前坐的地方,拿着她替他缝的中衣翻来覆去的看,有点百无聊赖的样子,心中有数,赶快吃完了饭,走过去陪着他。
轻抚他头发,沁歌温柔的看着他:“你身子还没大好,先去房里歇着吧。”凌少白就势靠在她怀里:“不如我们一起去歇着,油灯这么暗,你不要再做针线了。”沁歌从他手里拿过缝了一半的衣裳:“我不困,我再做一会儿。”
两人在灯前默默的对坐,时光在这种静静的相守中悄然流逝,浑然不觉。沁歌见凌少白坐在一旁,以手支颐,目光始终落在油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事,忽然起了心思,笑道:“我听人说灵狐有九尾,你有没有九条尾巴?”
“我没有,只有青丘国的狐族才有九尾,我自幼生长在武夷山。”凌少白好奇的瞥了她一眼,似乎在猜测,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沁歌略有些失望:“真可惜,我还想看看九尾狐是什么样子呢。”
凌少白只笑笑不言语。沁歌做了一晚上的针线活儿,渐渐有些困倦,梳洗过后,走到里屋躺在床上睡着。
空山夜雨,窗外风声雷声不绝于耳,沁歌睡了一会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披了衣服下床走到外间去看凌少白,见他和衣睡在竹塌上,听到声响便转过身来,似乎连睡觉的时候都很警觉。
见是沁歌,凌少白眼中的幽蓝之光渐渐褪去,半坐起来:“睡不着吗,怎么下床来了?”沁歌走到他身侧,扶着他肩:“今夜姥姥不在,你到房里来咱俩一同睡床吧,我感觉有点冷呢。”“冷吗?早知这样,应该多备两床被褥给你。”凌少白握着沁歌微凉的手。
山里本来就比平原地带冷上许多,此时又是初夏季节,她大病刚愈,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只怪自己思虑不周。
睡在一床被子里,凌少白把沁歌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两人说悄悄话。“明天一早等雨小一些,我们便去天书崖暂避,我会去林子里多寻些食物给你。”
“嗯。”沁歌把脸靠在他心口,心里暖暖的,有她陪伴,想来他也能睡踏实了,想起什么,她又道:“不如明日去了天书崖就请姥姥主婚,我们拜了天地吧。”
凌少白微微一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还没有问过你父母家人的意见呢?”沁歌道:“不用问他们,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可以做主。”
凌少白心里很是动容,公子羽这么一闹,自己的真实身份很快就会传到温元山夫妇耳朵里,那二老不可能同意他和沁歌的婚事,沁歌这么急着跟他拜了天地,就是想既成事实,让她父母也无话可说。
“你不在意你的名声了?”凌少白始终觉得这样太过草率,她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沁歌叹道:“事到如今,名声是好是坏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求能与我爱的人长相厮守。”
凌少白知道她这样提议是为了安自己的心,轻抚她秀发:“等雨季过去,我们一同返回洛阳到你府上拜见,。”沁歌嗯了一声:“要是我爹爹妈妈不认你这个女婿,那我们也只能辞别他们远走高飞,今生是无缘在他们身边尽孝了,幸好还有我六个哥哥。”
这些日子以来,沁歌早已思虑了千百遍,与其留在家中日日煎熬、饱受世人冷眼,不如随心爱的人远走天涯,管她是贵府千金也好,是王府弃妇也罢,前尘种种尽可一笔勾销。
感觉到凌少白的鼻息在自己颈边传来一阵阵热气,沁歌好奇道:“你闻什么呢?”“你的味道,我要好好记住,这样就不会把你丢了。”凌少白在沁歌脸侧厮磨。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