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王京也不再忌讳我,把那两个大口袋掀开,袋子里有两把锃亮的钢铲,那铲子头有些许的暗红色,我在坤爷那里见过,据说有真本事的盗墓贼可以凭借铲子入土时的质感和土下的气味来识别那古墓的位置,但这些我还只是听说,今儿这算是见了真主儿了,难道那王京或柱子有这种本事?那袋子中还有几捆绳子,蜡烛,荧光棒,手电,最后又抖落出两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东西——黑驴蹄子;我心如死灰,搞了半天我们还真是一群土耗子。
此时的我已经开始有些后悔,我早该想到坤爷他们的生意和土耗子有瓜葛,那么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一定也和这一行分不开,我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大,身子不由自主的摇晃了起来,幸好小胖在旁边扶住了我,他咧着嘴笑道:“老四你也真虚,刚刚那锅粥新爷我还没吃饱都让你给抢了,现在咋还饿的直晃?还有我说黄总啊,这好几袋子的装备咋就没把枪?万一碰个老粽子你还真信小王那破驴蹄子好使?”
王京没和小胖一般见识,他分配了一下各自的负重,又嘱咐了柱子几句就和黄老五进了屋,我被小胖拉去抽烟,小胖见我面如死灰有些不解,问我什么情况,我看着小胖不说话,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能不能值得我信任,说实话这一路来我觉得只和他聊的开,小胖为人嘴虽毒但我感觉心肠不坏,最重要的是他脾气很对我的胃口,我是否要向他摊牌?把坤爷原本的计划说出来,告诉他其实我和一郎只是半吊子什么都不会?我觉的这些话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于是随便糊弄了几句,找的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牵强;小胖看出了我话里有话,他把手中的眼屁股往地上滑了滑,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进了柴房,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想了想也随他进了屋。
柴房里一郎正在和小凌聊天,通过一天的相处一郎跟小凌说话也不是那么结巴了,偶尔还会憋出个小笑话逗小凌一乐,不远处柱子靠在墙边打着盹,柱子是黄老五派来监视我们的这点毋庸置疑,我觉得对这个憨厚的家伙也得多多提防,小胖抖了抖他那破褥子又钻进去睡起了回笼觉,大家都在默默的为晚上的行动做起准备,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准备什么,坐在门槛上望着天,慢慢的等待着黄昏的到来。
从小到大我都没觉得一天竟然过得会这么快,转眼间天色就黯淡了下来,我依靠在门边太久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刚好黄老五和王京也准备的妥当了,王京丢给我和一郎一人一个小背包,我也没看里面的东西便背上了,原本我是想跟王老五探讨一下今晚的行动细节,但在我潜意识里却感觉自己毫无底气开这个口,想了想也罢,就和他们走这一遭,漫妮她们保不准早就跑路了,我和一郎一穷二白,大不了到时和他们翻脸便是;主意已定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回头一瞧小凌穿上了一郎的夹克也背起了一个满是补丁的小包,我心中一沉,小胖走上来打着哈哈:“铁六之前在山上工厂给洋人干过活,小凌小时候也去那玩过对工厂的布局和地形非常了解,你放心,就是让她上去领个道儿,有新爷保她错不了,嘿嘿…”
我发现小胖很善于看穿人心,我所担心的也正是此事,我暗骂铁六这老家伙为了钱竟狠心让自己闺女干这么危险的事儿,回头望着铁六发现他也是一脸的不舍,只见他用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理了理小凌的头发,又附耳对小凌嘱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路上多加小心之类的话,小凌倒是表现的很兴奋,附和了几句,回身亲了亲枣儿便高高兴兴的准备上路了,黄老五见我们人齐了,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咱的目标就是那乌山上的工厂,跟以前一样你们只管听我和小王的话就行,这个计划我昨晚和小王商议了一晚必保是万无一失,有道是: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嘛,今晚这桩子买卖绝对不许出错,若有得,我黄某他日必将重谢,但若是有失…”黄老五话锋转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各位也算是这一行的高手,今儿这局儿如果失手,怕是也会惹咱江湖人的笑话吧!”听黄老五这么一说,小胖甩了甩他那鸡窝一样的头发嚷嚷了起来:“我说黄总,新爷跟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的每次都要发表一通这斯大林般的演讲?咱儿也甭废话,今儿你这事儿哪怕是从粽子嘴里抢屎,新爷我也绝对给你干的干净漂亮!”但凡是领导都喜欢听这些实在话,黄老五喜笑颜开的说道:“就喜欢听胖仔你讲话,等这票干完叔领你去美国舒坦一把,咱都去,也去享受一下资本主义那奢华糜烂的生活,哈哈…”王京倒是没说什么,分配了一下路上的食物便叫我们上路了。
由于事先有好好休息,虽然是在半夜行动可仍不觉得累,我们趁着月色出了村,今晚的月色很是奇怪,朦胧中又带着一丝仿佛黄昏时的残阳景色,偶尔还有些飞禽的黑影从天空划过,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妥,拉过小胖让他看天上,小胖跟小凌吹的正兴见我打扰他难免有些不高兴,他抬头瞅了瞅夜空也觉得不对劲,回身和柱子低声嘀咕了几句:“柱子,这血月亮可不是啥好兆头,血起广寒,尸笑成灾,你上前头问问王京咋说,今晚可不宜进山啊!”柱子摇了摇头:“这个王总是知道的,咱今晚在山上树林里过夜,不下地,比放心。”小胖这才闭了嘴,回头又开始闲扯起来。
我见他们早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