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挣便去了,一时冲动根本没想这么多,辜负了公主的慈心,还请公主恕罪。”
魏熙还是第一次见男子哭,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毫无美感,比起宫里的妃嫔差远了,她有些嫌恶,不想再与这种人浪费时间,她道:“不必狡辩了,说来说去还是贪我的东西,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公主,自然也是没什么权力给你们论罪的。”
魏熙看了一眼外面的队伍,已经有人听到了这里的喧闹,向里面张望了,她移回目光,淡声道:“你们这种人,也不值当大理寺的官员再浪费时间审一遍,不如就出去,一人赏你们二十杖吧。”
二十杖,弄不好可是会打死人的,人惊惧之下力气也出奇的大,竟有人挣开了侍卫想要跑,没跑两步便被侍卫拽回来了,那少年气急,指着魏熙便喊骂,说她草菅人命。
陈敬蹙眉,让人将这几人的嘴都堵住了,免得这些污言秽语坏了魏熙的名声。
魏熙看了陈敬一眼,道:“堵什么,让他说,这幅样子倒真让人觉得我以势压人了。”
陈敬看了那满嘴污言,神色激愤的少年一眼,这般烂泥一样的货色让人看不上眼,魏熙说的不错,这样人让他说话或许还更好些,方才是他关心则乱了。
陈敬道:“奴才驽钝,多亏公主思虑周全。”
魏熙唇角一勾,却没什么笑意,她若是思虑周全就不会有今天这事了,她道:“去吧。”
陈敬闻言领着人出去了,也不避讳,直接在街边行刑,惨叫声,喊冤声,喝骂声连着棍棒落到皮肉上的钝响,都刺激着人的感官,惹得周围的百姓纷纷来看,小声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
陈敬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朗声道:“长安酷暑,公主慈悲,不忍见百姓受暑热侵袭,特从自己私库拨款,为百姓们备了冰与饮子,可谓是用心良苦。”
陈敬说着顿了顿,周围的百姓识趣的对魏熙交口称赞,感恩戴德,这声音传到食肆里,温绍延听了面上带了笑意,他看向魏熙,却见魏熙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勾勒着扇面:“不尽不实的话,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魏熙说罢,又听陈敬在外面道:“可这几人,贪得无厌,不仅多次领冰,更贱买他人的冰,意图贱买高卖,从中获利,愚弄公主,最不可恕。”
陈敬说完,便见百姓们群情激奋,指着那几人喝骂,若说他们夸赞魏熙的话或许还有几分虚假,可眼下这喝骂倒是实实在在了,毕竟他们这几人多领了几回冰,他们的就少了。
陈敬目光在人群中轻飘飘的扫了一圈,见有几人神色惶惶,偶和他神色相接,眼底的惊恐心虚是藏不住的,不必说,这也是和正在挨打的几人做同样的事的,陈敬讽刺一笑,带出几分阴冷,直将胆子小的吓得快跪下了,他笑罢,却没什么动作。
魏熙再是身份高贵,也只是个公主,当街打人这种事,由她做来终究不妥,只这几人杀鸡儆猴,小惩大诫一番还好,若是多了,那些没事找事的御史便闲不住了。
待打完二十杖,那几人只有喘气的力气了,陈敬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进去向魏熙请示。
魏熙将扇子合上,淡声道:“去请个大夫给他们好好看看,只是欺我愚钝罢了,死了倒是无辜。”
陈敬领命出去吩咐道:“公主良善,不怪他们期满愚弄之罪,你们将他们送回去,请个医术好的给他们看一看。”
陈敬说完便回了食肆,问魏熙:“公主眼下冰还继续施吗?”
魏熙将扇子往桌上一丢:“当然得施了,都给人家开了财路了,若是徒然断了,定是要被人骂死。”
陈敬听魏熙如此说,就知道她虽还在生气,但到底也是顾全大局的,他道:“经公主一整治,定是没人敢再投机取巧了,眼下公主施冰便是真正的惠民之行了。”
魏熙听了没说话,只让陈敬下去吩咐。
陈敬出去吩咐了几句,不过片刻,场面便井井有条了。
魏熙看着重新排起队的百姓,心中有些挫败,她看向温绍延:“让你见笑了。”
温绍延温声道:“方才公主理事从容有度,游刃有余,令延叹服。”
魏熙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何必来装傻,莫非你之前的话是骗我的。”
温绍延摇头:“自然不是,我所言字字皆出自肺腑,今日之事公主确实处理的极好,便是别人也会这样认为的。”
魏熙道:“没想到连你也学会避重就轻了。”
温绍延给魏熙倒了杯饮子,道:“公主是不是觉得这次的事令公主很难过?”
魏熙确实是渴了,眼下也不嫌弃这饮子不好喝了,她端起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后道:“我还不至于为这事难过,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太蠢,太自以为是了。”
温绍延点头:“那些百姓,公主是如何看的?”
魏熙道:“人皆是逐利而生,逐不了大利,便逐小利,说到底还是我自以为是了,宫里的和宫外的都是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温绍延颔首道:“公主说的不错,但是放到今日的情境下却是有些不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第90章 明晰
魏熙偏头看向街边的百姓们:“有何不妥?”
温绍延道:“投机取巧的只有少数, 大部分人还是感念公主恩德的。”
魏熙将视线移回,笑看温绍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