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公主不让我来。”
魏熙瞥他一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温绍延闻言, 面上仍是温和的笑,魏熙看着他, 觉得这人的脸皮越发厚了,她记得他以前可是说句话都会脸红的。
魏熙有些遗憾:“你身上可是领着职的,就不怕人弹劾你玩忽职守?”
温绍延勾唇轻笑:“放眼大夏, 怕是找不到比我的还清闲的职务了。”
魏熙点头,话里有些挑刺之意:“原来你愿意屈尊来我这里, 是为了打发时间呀。”
若是以前,温绍延听到魏熙这话,怕是定要急着解释了, 可如今温绍延也算是摸清魏熙的脾气了,他看着魏熙狡黠的神色,面上亦带了一些玩笑之意:“来公主的书院自然是因为公主呀。”
魏熙第一次听温绍延说如此玩笑之言, 闻言微微一愣,她看着温绍延的眼睛,却又在里面看不出玩笑之意。
魏熙收回视线,引着温绍延往明义堂里去,淡声道:“若是因为我的话那你就要失望了,我可不会时时耗在这里。”
温绍延自然知道魏熙不会常待在这里,方才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他闻言温温一笑,也不答话。
行了几步,魏熙二人便闻前面有学子交谈之声,温绍延看着远处衣着简素的学子,眼里无悲无喜,却又似含着浅淡的怅惘:“能教他们一些东西,我这一生也不算荒废了。”
魏熙将温绍延的话停在耳里,心中顿时升起了些郁结之感,她看着温绍延,岳季泽说的没错,他是他,温轧荤是温轧荤,他是温柔轻逸的晴天云,和他的阿耶不一样,却因他阿耶而被困于囹圄,纵有才情注定也是要被埋没。
可明明这些事情都是与他无关的。
魏熙勾唇,面上难得有了些温柔意味:“就算没有他们,你这一生也没有荒废。”
温绍延闻言一愣,侧头看向魏熙。
魏熙回视他,语气真挚:“且不说你不论辞赋音律都是我所见之翘楚,单只你弱冠之龄便游走各地,你的人生就不能以荒废而言。”
魏熙说着,侧了身子,面朝温绍延:“你知道吗,你去过所有我想去的地方,你看过所有我没看过的景色,大夏幅员辽阔,我却是注定了一辈子都无法涉足各地的,而你却早早踏遍了大夏的山河,你做了我最想做,而不能做的事,为什么还要说荒废呢?”
温绍延看着魏熙的眼睛,这双眼睛还如初见时一般,上挑的眼尾犹如一尾小勾,顾盼间便能夺人心魂,黑黝黝的眸子也依旧泛着清寒的水光,可此时他却好似从中看到了一些柔色,像是破开的冰面上流出的第一股涓涓细流,不知不觉便沁到了他的心底,沉甸甸的。
温绍延脱口而出:“公主若是想去,我可以陪你。”
魏熙方才的话不过是见不得他一时黯然的神色,安慰他罢了,若说真心,怕是没有几分的,她看着温绍延郑重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温绍延看着魏熙清淡下来的神色,心中知道自己失言了,他收敛了心神:“是我失言了。”
魏熙摇头:“人都去明义堂了,我们也过去吧。”
温绍延点头,随着魏熙往明义堂去,二人一路无话,气氛稍显沉闷,直到魏熙看见了来寻她的阿宝,魏熙抚了抚阿宝的头:“你怎么出来了?”
阿宝笑道:“我来找公主,外面太冷了,您待久了会冷的。”
魏熙勾唇:“我这就要回去了。”
她说罢,看向温绍延:“这是我养在身边的小丫头,平日我不在书院,你可得多照顾她一下,莫要让她被那些坏小子欺负了去。”
魏熙话音方落,温绍延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阿宝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向他看来:“先生好。”
温绍延看向她,面上带出温和之色,还未答话,便又听阿宝道:“先生长得真好看。”
魏熙闻言噗嗤一笑:“就你实在。”
阿宝看着魏熙笑了,自个也跟着抿唇笑了。
魏熙看向温绍延:“你看,阿宝这么乖的小孩子都夸你好看了,除了你我可还是没见她夸谁长得好看呢,便只是你这一张脸,你这一辈子就不算荒废了。”
温绍延听着魏熙调笑的话,又有了些不自在的神色:“人总会老的,又不能好看一辈子。”
魏熙竟在温绍延这话里听出些朱颜易逝的意味,她噗嗤一笑,反驳道:“谁说的,像我阿翁,他就好看了一辈子,而且越老越好看。”
魏熙话音方落,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幸灾乐祸带着打趣的声音:“好呀,你竟然说阿翁老,可让我逮到了,看阿翁怎么罚你。”
魏熙回头瞪了谢宜安一眼:“年纪也不大呀,怎么这么早耳朵就不好使了,我可是在夸阿翁好看。”
谢宜安走到魏熙身边,随手揉了揉阿宝的头发:“阿翁好看只他自己见天说就够了,还用你再重复,比起好看,他更忌讳旁人说他老,你这话若是让阿翁知道了定是讨不了好的。”
魏熙将他的手从阿宝头上拿开:“我若是讨不了好就是你去阿翁那里嚼舌根了。”
她说罢,抚了抚谢宜安腰间佩剑的剑柄:“不过我相信,像表兄这般英武洒脱的男儿定是做不出那些小家子气的妇人行径的。”
谢宜安将魏熙的手从剑柄上拂开:“你不是最爱说我女气了吗?”
魏熙冤枉道:“那是你小时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