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延在老道来时便由松籁扶着起身了,见老道过来,他对老道颔首一礼:“有劳道长了。”
老道探头往他被捆着的手臂上看了一眼,摆了摆手,道:“行了,不必有劳了,他这手没事,养个百十天就好了。”
魏熙有些不喜他轻慢的态度:“道长再看看吧,伤了骨头可不能马虎。”
道士闻言有些委屈:“公主这不是逼贫道吗,他这伤已经处理好了,难道要我再大费周章的给他解开,让他再疼一遍吗?”
他说罢摇了摇头,感叹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两句话的功夫,魏熙竟觉得这老道士还有些意思,不过此人虽是裴斯引荐的,但太过跳脱,魏熙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他这胳膊以后还得不得用,会不会变型?”
“用用用,一样用。”他说罢看向温绍延:“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呀,可得多活几年,要不然可惜喽。”
老道士见他的话换来温绍延不自在的神情后,得意一笑,又扭头看向裴斯,颇有些幸灾乐祸:“你也好好学着些,不过看你这劲头,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了。”
魏熙见这老道越说越没谱,面色有些黑,她看向老道:“既然他没事了,道长便帮我看看马吧。”
老道闻言,看向那两具死相凄惨的马尸,啧啧一叹:“可惜了,这得多少银子养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榜了,好难过〒▽〒
第153章 甘愿
老道感叹完, 径直往玄中墨处去,在经过魏熙身边时, 他脚步一停,低头仔细嗅了嗅, 魏熙心念一动, 由着他嗅。
倒是侍卫们见了, 忙按剑往魏熙身边来, 魏熙眉头一蹙:“不必添乱,你们帮我护着温家郎君。”
侍卫们闻言,犹豫了一瞬,终是听了魏熙的命令, 退到温绍延身边守着他,但眼睛却都是看着魏熙的。
老道也没冒犯, 只轻轻一嗅,便往玄中墨处去了,老道站在玄中墨身边, 又心疼的摇了摇头,他抬手拿起了玄中墨身畔的红衣, 放到鼻子下嗅了嗅。
魏熙见了,朝他走过去:“可有何不妥?”
道士将衣服拎起来挥了挥,仔细嗅着空中的气味:“这料子上有让马狂燥的药。”
他说罢笃定道:“肯定还有别的, 这药气味浅,劲道也不足以让马疯成这样。”
魏熙想了想,拿起两只壶:“你看它们可有不妥。”
魏熙之前可是骑着玄中墨在人前风光了一把, 时间不短,如果只是衣服的话,它要疯早就疯了,想必让马发狂的另一样东西是后来添的,而后来添的东西,也唯有秋婵给她准备的水壶最可疑了。
老道士先从魏熙手里接过水壶,里里外外又是看又是闻的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妥,紧接着,他又将盖子打开嗅了嗅,确定没事后便大胆的饮了几口。
待解了渴,他对魏熙道:“这水无事。”
魏熙嘴角一抽:“看来你对自己的医术很放心呀。”
老道士摇头,靠近魏熙轻声道:“我医术虽好,但远不及用毒的本事,我的毒术才是天下无双呢”
魏熙看着这不着调的老道,心念一动,却神色不显,她指了指酒壶:“那这个呢?”
老道士闻言晃了晃酒壶,放到眼前仔细观察一番,末了他又将盖子打开,一股醇厚的酒香顿时就弥漫开了,老道士有些了然,惋惜道:“害人就害人,何必浪费这好酒做幌子呢?”
魏熙此时心绪早已平静下来,见酒果真有问题也不恼,她低低一笑:“那你就看看有什么问题,等此事了结,我送你百坛这样的酒。”
老道士眼睛一亮,却犹不满足:“只喝一样再好的酒也会腻味,公主不要只拘泥于一种,什么翠涛松醪的也多来几坛。”
魏熙还未说什么,裴斯便嗤道:“在我哪里顺去那么多酒还不够喝的?也不怕醉死。”
“以往拿你的也没见你说什么呀,怎么,心疼了?”老道士说罢,也不看裴斯和魏熙的脸色,顺手就将酒壶塞到裴斯手里。
老道士又打开了水壶,将水壶塞在裴斯的另一只手里,裴斯不耐烦的拿住,径直往老道伸出的手上倒去,他倒的颇不用心,倒出来的水洒在了老道的衣袖上,好在老道不在意,就着水搓干净了手,也不擦干,就直接往壶上抹去。
魏熙看着老道的手指在壶上边角处停了一瞬,便将手放在鼻子底下嗅,此时老道的面容沉静下来,还算是有几分高人风范的。
不过片刻老道就将手放下:“是了,这壶被用鬼头蕨的汁液泡过的,鬼头蕨味道比公主衣服上的紫樉味道重一些,所以他们才想用酒气遮盖。”
真相大白,魏熙却没有急怒,她挺直了脊背,是比之前还端雅的模样:“玄中墨疯成这样就仅是闻了这两味药?”
老道点头:“公主可别小看这鬼头蕨,药效重着呢,便是只尝了一点,当即就能疯了。”
所以下药之人选择了熏,两药相加熏久了马自然也疯了,既能达到目的,还能避免嫌疑,也不失为一个省心省力的好办法了。
魏熙问道:“这药没听说过,若是随行的太医能查出来吗?”
老道颇有些自得:“公主就别想了,我敢打赌,天底下就再没有一个比我见多识广鼻子灵的了。”
他说罢,又晃了晃壶:“更何况,时间太长,这两味药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