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给学来了,既然陛下不曾因此事处罚他们,那这事就是假的,你以后不许再说, 否则你让我怎么敢将你带到宁王府里。”
风竹听了冯大娘的话忙跪地道:“是奴婢胡言了,奴婢往后一定谨言慎行, 不给娘子添麻烦。”
冯大娘看着风竹,叹了一口气,倾身将风竹拉了起来:“我知你是为我着想, 只是如今冯家大不如前,不止成不了我的依仗, 还得靠我帮衬,而我若是想站的稳些,唯有得了殿下的信任。”
“那事无论真假, 只要还没暴露在天光下,它就只能是假的,我不仅不能怨, 还要帮着殿下澄清。”冯大娘说着,面色虽柔和,却自有一派端严:“我战战业业,如履薄冰,不希望将我推进泥潭里的,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风竹闻言,眼里有些泪意:“奴婢以后一定恪守本分,再也不听那些胡言乱语了。”
她说着,抬手握住冯大娘的手:“娘子也不必自伤,您才貌双全,又全心全意为着殿下,殿下定是会爱重您的。”
冯大娘闻言,眼前闪过了魏熙那张明丽无双的脸,不只容貌,昌乐公主的文采也是出名的,她读过昌乐公主所作文赋,堪称字字珠玑。
想到这,冯大娘吐出一口在胸腹间憋闷已久的浊气,她起身站到书案前:“研磨。”
容貌乃父母所赐,无可更改,可文采,她冯家虽不如以往,但到底也是中原正统士族,百余年的诗书风雅熏着,她未必比旁人差。
终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便是再温顺持重,心气终究是难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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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昌乐公主来了。”
温绍延闻言忙放下了书,对镜用那只未伤到的手整了整衣衫,便向外行去:“公主到哪儿了?”
“到你院子里了。”他还未听见家奴的回答,便见魏熙立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
她今日披了件嫩绿的氅衣,清爽柔嫩,仿佛将春天提前带到了他的院子里。
温绍延的唇角不自觉带出一抹笑:“公主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迎你。”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劳烦你来迎我。”她说着抬步走到了温绍延身畔:“你的胳膊如何了?”
温绍延略有些不自在的将那只还在吊着的胳膊往后一挪:“好多了,不妨事了。”
他说罢,便见魏熙抬眸,故作担忧的看着他:“不会是摔到头了吧?”
温绍延有些跟不上魏熙的思维:“什么?”
魏熙掩唇一笑:“你以往不是最知礼的吗,怎么如今来了客人,还让客人在外头吹着冷风?”
温绍延反应过来,忙迎魏熙往屋里去。
魏熙一进屋,便被东面摆的一架单扇矮屏吸引了视线,屏风上绘了修竹明月,构图简单,只浅浅勾勒了几株竹,对着一轮遥遥在天的云中明月。
而相较那架屏风,更吸引魏熙视线的却是屏风下摆着的一个浅口的陶盆,陶盆未上釉,是最朴素的原色,盆中错落有致的摆了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颇有意趣。
“这是什么石?”魏熙指着那几块石头问道。
温绍延温声道:“是前段时间去终南山时,在溪边随意捡的寻常石头。”
“还是你活的雅致。”魏熙俯身抚了抚光滑温凉的山石:“连终南山那样无趣的地方你都能寻到好玩的。”
温绍延闻言唇角一勾,却并未如往常般自谦:“终南山虽为道场,但山里也不乏野趣,不如等过些时日暖和了,我领公主去转转?”
魏熙直起身子,眼睛在他的胳膊上扫过,最终又定到了他的脸上:“好呀。”
魏熙说罢,回身指了指身后夷则捧着的食盒:“今日我折了些梅花,让梅娘做了点心,想着以往吃了你不少点心,便送来给你尝尝。”
温绍延看着那食盒,低低一笑:“我记得公主第一次吃我的点心时,就和我夸过梅娘的点心。”
温绍延说着,亲自从夷则手中接过食盒,引着魏熙落座。
魏熙看着将点心从盒子里小心翼翼拿出来的温绍延,也记起了当日之事,当时,她还说要给温绍延也尝尝梅娘的点心呢,本就是随口说的,这一晃大半年过去了也没兑现,若不是今日突发奇想,欲要聊表感激之意,怕是得失信一辈子了。
“公主请。”温绍延将以梅花为馅的透花滋摆到桌上,对魏熙笑道。
魏熙掩唇一笑:“你何时见过送礼的人将自己送的礼给吃了的?”
温绍延闻言也不强求,他道了声:“失礼了。”
便拿起一了块软糯剔透的透花滋,他品了一口,馥郁的梅花香气便盈满了口腔,他将点心咽下,抬眸看着魏熙,眼里的笑带着比透花滋更温软的甜意:“很好吃。”
魏熙看着温绍延,不自觉的也拿了一个透花滋往嘴里送,全然忘了方才拒绝的话,她感受着缠绕在舌尖的甜意,眉眼一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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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道好花留不住,却未曾说过冰雪易消融,其实二者皆一时之景,谁又比谁长呢,所谓的长短不过是因喜恶而生。
冬日的风雪倏忽而逝,庭中没了素裹银装,取而代之的是树上的小小花苞,小巧玲珑,倒也颇为喜人。
婢女轻轻掩上窗子,伺候魏熙更衣,今日魏潋娶妻,于情于理她都得好好打扮一通,不能像以往那般随性,虽然魏熙的随性动辄就要耽搁一两个时辰,但今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