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百了。”
裴斯悠悠道:“那北疆可就乱喽。”
魏熙淡淡道:“六哥会处理好的。”
裴斯见魏熙还会将烂摊子留给别人,心中颇为欣慰。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面上带了些幸灾乐祸的笑:“那温家郎君呢。”
魏熙一怔,垂眸:“他不会知道。”
魏熙说罢,上前拉住裴斯的衣领将他扯起来:“你快回去,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裴斯倒是没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他看了一眼关的严实的窗户:“这么晚了,定是已经宵禁了,我若是出去还不得让巡城的金吾卫打死。”
魏熙嗤笑:“谁敢打死崔家郎君。”
裴斯状似感伤的叹了口气:“崔家眼下都围着张氏的肚子打转呢,那才是崔家正统嫡子,有了它,谁还管我。”
魏熙不理他故作的伤感,问道:“张氏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真是真的吧。”
裴斯勾唇一笑:“应该不是,今日崔珉请了苏井泉给张氏诊脉,苏井泉察觉出了异样,因不知道公主想怎么做,便先压了下来,让我问过公主。”
魏熙双手不自觉的把玩这发梢,淡淡道:“既然是假的,那想有想无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先不必管它,大不了等将来弄个滴血认亲。”
她说着掩唇一笑:“那样才有意思呢。”
裴斯亦勾唇:“怕是得把我那阿耶给气死。”
魏熙瞥他一眼:“异想天开。”
魏熙说罢,对裴斯道:“你该回去了,若让人知道了,没你的好处。”
裴斯抱臂,有些耍赖的意思:“在公主府里,公主还担心什么?”
魏熙蹙眉,也不再管他,扬声唤来陈敬:“安排他歇着。”
裴斯倒也没再闹,起身拉了拉衣服,顺从的走了,陈敬将他安排在自己房中,神色微沉:“你太没规矩了。”
裴斯眉梢一挑:“你有规矩不就是了?”
他说罢,径直往床上躺去:“我不过是怕公主心中煎熬,给她逗闷子罢了。”
陈敬不信他这说辞,总结道:“我看你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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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日头高悬时,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往北行去,这支队伍的主人,正是温轧荤,可此时,除了少数几个心腹,无人知晓,被众人簇拥的马车里,其实只有一个胡族仆从。
而队伍的主人,正坐在落后他们十几里之距的别院里。
温轧荤看着眼前老态尽显的李承徽,面上有些疑惑:“相公为何留我在此。”
李承徽抬手给他斟茶,语气淡泊:“北疆天高路远,而我早已行将就木,这兴许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相识十几载,总是要好生话别一番的。”
温轧荤双手接过茶盏,躬身道:“我能有今日,全赖相公提拔,相公对我的恩情,我不敢忘,相公放心,我定是会竭尽所能,照料相公家眷。”
温轧荤说罢,如饮酒一般,将盏中茶一饮而尽。
李承徽微微一叹:“儿孙如何,且看他们自己,我如今放不下的却是大夏。”
温轧荤神色动容:“相公高义。”
他说罢,问道:“那您看谁是大夏的未来。”
李承徽道:“这个只有看陛下决断。”
他说着,微微一顿:“可放眼各位殿下,宁王无疑是最出众的。”
温轧荤眸色一转,颔首:“我知道了。”
“不论主君是谁,我们当臣子的都是要忠心侍奉的。”李承徽说着,面色变得郑重威严:“今日我却是有句话想要奉劝的。”
温轧荤躬身道:“还请相公明示。”
李承徽看着这个看似敦厚,却有虎狼之性的寒族胡人,神色沉寂,说出了对他的最后一句劝告提点之言:“满则招损,你今后还是要收敛些,取一个中庸平和之道。”
温轧荤面色不变:“多谢相公提点。”
李承徽颔首,随意说了几句旁的,待饮了半盏茶后,又道:“昌乐公主生性难驯,娶了她,不见得是好事。”
温轧荤一顿,继而笑道:“不过是我家那小子痴心妄想罢了。”
两人叙话,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温轧荤起身告辞,却听李承徽道:“朝臣与边将相交终是大忌,你还是小心些,带几个亲信改道回北疆吧,人多眼杂的,让人看见就不好了,陛下可向来都不是什么宽厚性子。”
温轧荤知道李承徽谨慎,也明白了李承徽为何要等到今日他回程才邀他来此,他应是,小心些终是没错的。
待温轧荤走了许久,李承徽依旧在原处坐着,心腹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正欲扶他起来,却听他叹道:“不省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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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得手的消息,更因得知温轧荤一路上甚少露面,而心中起疑,温轧荤可不是低调的性子,如此行径,莫非是知道了什么,有了防备?可她计划隐蔽周密,便是含瑛都是不知道的,按理说,应当不会走漏风声。
魏熙将所有疑点都细细思量,可都没什么头绪,就在她忍不住要怀疑身边人的时候,李承徽差人给她送礼了。
她看着窗外孤冷的皎月,心中有些不安,送什么礼非得要在晚上偷偷摸摸的送?
魏熙端坐在堂中,双手拢紧了夷则给她披上的衫子,不过片刻,陈敬就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了,这个男子常跟在李承徽左右,魏熙对他也算是眼熟。
魏熙开口,带了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