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人了, 我们就不必急了,先等郑修明回来看看他怎么说。”
众人闻言,皆簇拥在魏熙身边安心等着, 含瑛看着满面忧虑的魏熙,关切道:“公主弹了那么久的琴定是累了,不如用些点心吧。”
魏熙摇头:“我不饿。”
她说罢看向屋中和院里严阵以待的侍卫:“眼下无事,你们且先歇着,不必如此紧张。”
侍卫们依旧站的挺直:“回公主,我等不紧张。”
魏熙闻言,没来由的有些好笑,正欲张口,却见有三人一并进了院中,正是郑修明、谢宜安和倪杭。
魏熙见来人是倪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莫名紧张了起来,她忙起身迎去:“你怎么来了?”
倪杭道:“是陈公公让奴才来的。”
魏熙的心一提:“怎么是他,阿耶怎么样了?”
倪杭宽慰道:“陛下无事,只是昏了过去。”
魏熙蹙眉:“究竟是怎么回事,阿耶怎么会昏过去?”
倪杭道:“是今日晨起陛下用膳时,苏太医照例检查陛下的饮食,却发现粥里有毒,查问之下,竟说是公主所为,陛下自然不信,欲命人彻查,可柳丽妃说了几句不合时宜的话,陛下一气之下便昏了过去。”
柳丽妃与魏熙不合,自然是寻到机会便想要踩一脚,以往皇帝从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皇帝清楚魏熙和柳丽妃的矛盾,却不知为何,从未去管过。
按理说,皇帝是不该被柳丽妃几句话便气晕的。
“柳丽妃究竟说什么了!”
倪杭道:“柳丽妃说您与六殿下关系亲近,又说六殿下眼下风头无两,若是陛下有什么不测,那六殿下定会……”
“这个蠢妇,当初就该弄死她。”魏熙闻言深恨,柳丽妃这话实在是戳到点子上了,若只是诋毁魏熙,皇帝定然不会如此,可如今除了温轧荤,皇帝最担心的就是魏潋,要不然皇帝当初也不会派出两位皇子为左右元帅,又在他们帐下各自安排了可制衡他们的将领。
眼下魏沄死了,魏潋屡立军功手握重兵,皇帝本就是心焦,再加上如今他身子不济,便是魏熙和他说话都再三思量,生怕气到皇帝,可柳丽妃的话无异于戳皇帝心窝子,他本已是日薄西山,听了这话哪里受得住。
倪杭也颇为看不上柳丽妃,闻言道:“可不是,依奴才看她连先皇后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也值得陛下如此纵容。”
陈敬听倪杭提到谢皎月便知不好,抬头看向魏熙,果然见她面色不善,他忙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她哪里配和先皇后相提并论!”
倪杭闻言反应过来,深恨自己嘴快,忙跪地请罪。魏熙垂眸看着他:“你为何想起拿她和我阿娘比?”
倪杭道:“先皇后母仪天下高风亮节她自然是比不得的,是奴才方才嘴快。”
“你进宫的时候我阿娘都不在了,你是如何知道我阿娘如何的。”魏熙不理会倪杭的辩解,面色沉肃:“可是你听过什么风言风语?”
“先皇后是一等一的尊贵,宫里都是那她当神仙供着,哪里敢议论。”倪杭说着,小心看了一眼魏熙的脸色,道:“是前些日子陛下发热,迷迷糊糊的对柳丽妃喊了一声先皇后的名讳,奴才才记在心里。”
“你年纪不大,知道的倒是不少,先皇后的名讳都能打听出来。”含瑛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倪杭,心里不自觉的带了些怒气。
魏熙听了倪杭的话更多的却是惘然,她原本以为皇帝早将谢皎月抛在脑后,却没想到他还是念着。
刹那间,魏熙只觉得眼睛有些酸,她轻瞌双眸,原来不只她一个记得,本该欢喜的,可她却突然生出许多恨意,因为记得,所以皇帝纵容柳丽妃,也因为记得,她从未想过将柳丽妃那个祸害除了,原来她不是顾念着自己的阿耶晚年孤独,而是对和阿娘相似的人下不去手。
可那个贱人终究不是她的阿娘。
魏熙握紧双拳,缓缓平息了怒意,她看向倪杭:“你起来吧,这原不是你的错,只是妄提先人终究是不敬,以后莫要再犯了。”
倪杭磕头拜谢:“是,奴才知道了,以后定然不在犯。”
“嗯,扶他起来。”魏熙看着他瘦小的身形,对陈敬道。
陈敬闻言弯腰将倪杭扶起来,待倪杭起来自后,便听魏熙问道:“阿耶既然晕了,这令又是谁下的?”
倪杭摇头:“无人下令,陈公公听说曹瑾派人来拿人便差奴才过来了。”
倪杭说着咬牙恨道:“也不知曹瑾听了谁的,竟然如此胆大,还想诬陷奴才里通宫外。”
他说罢看向谢宜安:“幸好有中郎将相助,要不然他手下的人就要直接将我杀了,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魏熙闻言越发担忧:“阿耶如今怎么样了?”
倪杭道:“陛下晕过去后,曹瑾手下的金吾卫左卫便假传陛下之命将皇宫严密守卫起来了,高将军见事态不对,便与陈公公商量,派千牛卫驻守两仪门,又将甘露殿围了起来,眼下陛下定是无事,一切都得等陛下醒后再说。”
魏熙向倪杭问道:“如此一来宫中守卫定是严密,你是怎么出来的。”
倪杭道:“我从一处隐蔽小道里出来后,便按照陈公公的吩咐去寻了一位名唤陶季的羽林卫官,是他带人从安福门一路将我送过来的。”
魏熙看向谢宜安:“陶季是你手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