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她明澈皎然,闲适不惹尘埃。
在一旁候着的婢女见了魏潋,神色一惊,忙躬身行礼:“奴婢拜见陛下。”
魏熙闻言,粘蝉的手一偏,打的树叶哗哗作响。
她将竹竿慢慢收回,递给身后家奴,站在树荫里遥遥看着魏潋。
“陛下怎么过来了?”
魏潋不答,抬步走到树荫里:“在粘蝉?你倒是清闲。”
魏熙颔首:“一时手痒,想试一下。”
魏熙话落,便见魏潋抬手向她这而来,她心中不适,抬脚便往后躲,魏潋见了,神色一暗,抬手卡住她的双腮,让她动弹不得。
魏熙见状,忙去推他,却觉面上一松,是魏潋松了手。
她看着魏潋手中叶片,心知这是魏潋从她发髻上摘下来的,她不知该做何表情,面色有些不自然。
魏潋捻了捻手中叶子,越过魏熙径自往屋中去了。
魏熙看着他的背影,微微顿了顿,也跟着进去了。
魏潋坐在榻上,抬眼看着魏熙:“新制提前泄露,朕未曾部署妥当,凭空惹了许多乱子。”
魏熙抬手给魏潋倒了一杯玄饮:“凡是有新变,一开头总是要先闹上一顿的,凭陛下的才智,新制定能顺利实施。”
魏潋看着那褐色液体,并不饮用:“怕是要费好一阵子功夫。”
魏熙轻笑:“天底下哪有不费功夫的事。”
魏潋淡淡颔首:“也是,阿熙费这一番功夫,不就是想着给你自己寻个喘息之机吗?”
他说着靠近魏熙:“阿熙,这段时间,你想做什么呢?”
魏熙神色不动:“我如今能做什么?”
“怨我?”魏潋抬手掐住魏熙的下巴,黑沉的眸子里云海翻涌:“若是咱们换换位置,你还会让我活着吗?”
魏熙的眼眸一如往常,清凌凌一片清澈,可她心中却清楚,每个位置所要考虑的皆不同,若是她和魏潋易地而处,她定是会斩草除根。
魏潋嘲讽一笑:“阿熙你看,你有什么可怨的?”
魏熙拨开魏潋的手:“可我们没有易地,你留着我,到底是因为慈悲还是因为你见不得光的心思,你心知肚明。”
魏潋嗤笑:“供着你给我添麻烦,我还真是傻了。”
魏潋说着,一把将魏熙拉在怀中:“傻了这么久,到如今,我才明白,我再傻下去,也只是为难自己,助长你的歪风。”
魏熙抵在魏潋身前:“那六哥杀了我吧。”
魏潋将唇抵在魏熙耳边,轻声呢喃:“我可舍不得杀了阿熙。”
魏熙不躲不闪,声音冷冷的:“所以六哥要罔顾人伦纲常了?”
魏熙说着,蓦地拔下簪子,抵在魏潋脖颈处:“如此,阿熙自能给六哥殉葬了,咱们一起下去,去聆听列祖列宗的教诲。”
魏潋摇头一笑:“阿熙的手段不行呀。”
他说着,捏住魏熙的手腕,将她的手腕一折,迫使魏熙松手。
魏熙扫了一眼掉在地下的簪子,道:“我不行,我府中还有行的,他们听话,不怕鱼死网破。”
魏潋有些无奈:“你如此,不怕我秋后算账吗?”
“除非六哥想先前的一切皆付诸东流。”魏熙说着,去掰魏潋的手:“六哥慢了一步,便给了妹妹可乘之机,在你力挽狂澜前,我便能将一切毁于一旦。”
魏潋将魏熙的手一并握在掌中:“魏熙!你好得很,你就如此不顾百姓死活吗?”
魏熙长睫一颤:“是陛下先不顾的。”
魏潋静静看着她,面上的怒意忽然缓缓淡了:“阿熙,你如此,就真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吗?”
魏熙面上挂出一抹浅淡的笑:“托六哥的福,我在朝中也很有些中用的人,我死了,他们不会乐意的。”
魏潋闻言,似听到什么有趣的事:“阿熙以为他们真能为了你以身犯险吗?”
魏熙神色幽幽,有些狡黠之色:“六哥信不信,我能逼着他们为我以身犯险。”
“那他们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魏熙到:“到不了,他们都是顶有用的,六哥分得清轻重。”
魏熙淡声道:“朕容不下不忠之人。”
魏熙摇头:“他们食君之禄,自然忠君之事。”
魏熙说着,语气转弱:“阿熙方前的话只是不得已。”
她说着,按住魏潋的两肩:“六哥,抛开旁的,我们血脉相连,一同长大,是最亲近的人,眼下阿熙也不奢望什么,只想远离长安求一个安稳,便是贬为庶民都是无妨,眼下一切都还未到无可逆转的地步,六哥便给我行个方便吧。”
魏潋语声转冷:“放你走,好让你和旧情郎相会?”
魏熙眉头一蹙:“我何曾有过什么情郎。”
“你何必故作糊涂。”魏潋说罢,将魏熙拥在怀里,他抱的很紧,紧的魏熙心中翻腾,波涛起伏间,只听魏潋道:“便是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了你,你且安心待着吧,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魏熙心中冰凉:“你这个罔顾人伦的疯子。”
魏潋低低一笑:“你这个满嘴胡言的小疯子。”
魏熙闻言,神色一滞,不发一言。
却听魏潋道:“阿熙乃金尊玉贵养大的天之骄女,怎么会甘心当庶人呢?”
魏潋说着,问道:“郑修明在南边待的够久了,你说朕将他调回如何?”
魏熙眉眼一利,只淡声道:“他是陛下的臣子,如何安排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