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延将魏熙的手拢在掌中,抬眸看着她,目光专注:“我毕生所愿,唯有陪着陛下,旁的我都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魏熙看着温绍延的眼睛,只觉得里面好似含了一海子水,是温温的蜜糖水,只见温暖,不见负担,只要被这双眼睛看住的人,没有一个不会觉得欢喜安逸:“就当是满足我,满足我的私心,我不喜欢让你委屈。”
“陛下……”温绍延温声道:“我从来都没委屈过。”
“对我来说,我的人官位不如人家,就是委屈。”魏熙说罢,眼里似浮起了一层薄雾,显得深远起来:“人的心是最易变的,什么都不如握在手里的东西可靠,你往后或许就明白了。”
温绍延神色深沉起来:“陛下的意思是说,以后会厌弃我?”
魏熙一笑:“说不定是你厌弃我呢。”
魏熙说罢,将这个话题揭过,道:“仅你们几个,又有职位在身,怕是教不了他多久,杨懿和阿秀便也定期进宫为阿祯讲学吧。”
温绍延眸色微黯,也随着魏熙揭过方才的事:“按理说应当再择人随时跟着太子,充作先生,为太子讲学。”
魏熙摇头:“终究是我小气,容不得阿祯身边时常伴着属官,那些人,养着养着就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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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便到了谢宜安大婚之日。
魏熙正巧和裴斯一同理事,眼看时候要到了,便一同往谢家去了。
谢家门庭单薄,也不是张扬的人家,便是再显赫,门前多也是寂静的,配上雅致古拙的府邸,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
可今日,谢家张灯结彩,宾客满门,与往日大相径庭,委实热闹的很。
魏熙到时,新妇还未到,她今日出来就是为了给谢家做面子,因此便摆了帝王仪仗,
宝马銮驾,随侍如云,一路行来威仪赫赫,百姓无不避让参拜。
裴斯骑在马上,替魏熙引路,见此景象,回头看向魏熙的銮驾,面上带了些悠然笑意,清清浅浅的,却是寒冬里最夺目的火焰,顾盼间,不知引得多少娘子心潮澎湃。
有大胆的小娘子,拿了荷包向裴斯丢去,还未到,便被金吾卫抽出佩剑斩成两半,小娘子被骇的泫然欲泣,白着脸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坐在后面的魏熙知道了前面的动静,颇觉好笑。
等銮驾到了谢家后,来贺喜的宾客早已候在门外,见魏熙的车架停住,皆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魏熙从车上下来,免了众人的礼笑道:“我今日就是来参加表兄婚礼的,没有什么陛下不陛下的,你们都不必拘束。”
“婚宴可不兴冷清的。”魏熙说着,挽住了宋氏的胳膊:“免得表兄回过味来气我。”
作者有话要说: 嗯,总把陛下写成公主,还是不习惯呀~
第265章 调令
人逢喜事, 宋氏连面色都红润生光,她瞥向谢宜安, 对魏熙笑道:“他打小便顽皮,哪有不气人的时候, 如今只盼着成了亲能稳重些了。”
魏熙闻言笑开, 对谢宜安道:“看来表嫂还真是任重道远, 表兄可得好生待人家。”
谢宜安也随着众人笑, 笑得有些散漫,带着一股能让小娘子怦然心动的洒脱不羁,他抬起手臂侧身将魏熙往府中引:“怪冷的,先进去叙话吧, 莫冻着陛下。”
仅是一眼,魏熙便知道谢宜安说不上多高兴, 也是,到了他这个年纪地位,娶妻虽不是一桩小事, 但怕也分不去多少心神,只不过是寻了一个合适的人掌管中馈, 传宗接代罢了。
即便娶的这个女子,是痴恋了他好些年头的,也没什么不同。
魏熙如此想着, 竟有些替唐懿容可惜。
提起谢家玉郎,没人不道一句fēng_liú多情,可这情多了, 东留几丝,西留几丝,哪里经得住这般挥霍,掰扯来,掰扯去,也就只剩几句欢时空话了,
谢家人向来专情,真是不知耗了几辈子,才能出一个谢宜安。
眼下新娘未到,宾客却已经差不多到齐了,众人齐聚一堂,倒也热闹。
谢皠本欲将魏熙引到主位,魏熙见了却推辞道:“今日是表兄的好日子,只论辈分,不论身份,要不然,一会拜堂都要乱了规矩了。”
魏熙说罢,直接命堂中家奴在主位之侧,又设了一席。
到底是当自己孩子看大的,虽记挂着礼数规矩,但却比旁人更添了几分亲近,闻言,谢皠告罪一声,便依了魏熙的安排。
眼下正是要招待客人的时候,可今日魏熙在,满堂客人,都比不得她贵重,因此谢皠夫妇皆先在魏熙下首落座,陪着魏熙说话。
因着今日是谢宜安的喜宴,宋氏看着魏熙,也不由得为魏熙的婚事发愁。
她拉住魏熙的手,叹道:“你表兄这么不着调的都成家了,你虽说身份不同寻常,但也该找个可心的人陪着了,哪有一辈子不成亲的说法。”
魏熙闻言,笑道:“瞧舅母说的,我还缺人陪着不成?”
谢皠亦对宋氏轻声呵道:“行了,你就别瞎操心了,陛下是女子,若是嫁人,大夏是谁的?”
宋氏拍了拍魏熙的手,抬眼看着魏熙,眼中是让魏熙莫名其妙的心疼之意,她道:“苦了你了,好好的姑娘家。”
魏熙心中一软,靠在宋氏身上:“苦什么?也就是我不热衷那些,要不然,我的身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