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他什么。
魏熙不知怎地,心中对林藏秀生出一股怜悯之情来,也不欲再令她为难,笑道:“咱们倒是同病相怜,上个月你阿耶也罚我抄女戒呢,弄得我现在一听女戒二字就心慌,你可千万别背。”
魏熙这般娇纵的性子,哪里是会乖乖认罚的,林良俭要罚她,她当场就驳回去了,魏熙这是不想让林藏秀被人耻笑,才如此说的。
林藏秀知道魏熙说这话是为了顾全她的颜面,一时心中动容,俯身向魏熙施礼,道:“既然公主不想听女戒,那臣女便罚酒三杯吧。”
魏熙见林藏秀两颊发红,隐有醉意,对夷则吩咐道:“今日是上巳节,曲江人多,在座都是姑娘家,饮酒有些不合适,若是喝醉了就不好了,你去吩咐人盛些爽口的饮子来。”
女儿家宴席上的酒最是温和,除了林藏秀旁人又都饮的不多,哪里会醉,众人心中皆明白魏熙命人将酒换成饮子是为了林藏秀。
纷纷朝林藏秀看去,不明白如此无趣的女子是怎么得了昌乐公主的青眼。
别人疑惑,林藏秀更甚,抬头向魏熙看去,却见魏熙歪头向她一笑,竟有几分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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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日头西沉,圣驾回銮,魏熙恐路上无趣,便上了魏潋的车,此时还未启程,魏潋也还在皇帝处,魏熙嫌坐在车中闷,便坐在驭位上百无聊赖的敲着车辕,看着来来去去的人,试图找出一个比谢宜安好看的少年,在看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魏熙遗憾的发现,谢宜安的相貌还真是堪称长安少年第一人。
魏熙正待起身,却见一道青色身影向右后方行去,是林藏秀。
“林家娘子!”魏熙冲林藏秀喊道。
林藏秀闻声望去,见魏熙逆光坐在驭位上,周身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衬得她神秘高贵的同时却也显得愈发纤弱了。
林藏秀行至魏熙身前,正待倾身行礼却被魏熙拦住了。
林藏秀问道:“公主突然唤我,是有何事?”
魏熙摇头笑道:“没事,只是我突然想到,我幼时曾读过一篇《苇泽赋》,遣词造句虽算不得惊艳,可字里行间却很有气魄。”
魏熙上下打量着林藏秀:“没想到阿秀这么文雅的女子少时竟有那般浩然之气。”
魏熙倒是自来熟,才初次相见便如此亲热的喊人家姑娘,不过林藏秀倒是不曾在意魏熙对她的称呼,垂眸笑道:“不过是幼时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魏熙听了她这话有些不悦,见要启程了,也不欲再与林藏秀多费口舌,道:“要启程了,林娘子快回去吧。”
林藏秀知道自己的话魏熙不喜欢听,倾身行了一礼,转身欲走,却听魏熙在她身后道:“要藏也得适可而止,当心藏过了,真的变成个庸人。”
林藏秀怔住,复又转身对魏熙矮身行礼,方才回身缓缓远去,裹着一袭青衣的单薄身影,如同一竿修竹。
魏熙见林藏秀走远了,便起身进了车舆中,不一会,眼前一亮,是魏潋进了马车,魏潋已经及冠,较之少年时更显气度从容,一举一动皆是动人风采,他穿着一身白衣,是极为飘逸洒脱的广袖宽袍,他矮身坐下,整了整衣衫,广袖微微一动,如同碧天上的一抹流云。
魏潋抬首向魏熙看去,微微一笑:“走什么神呢。”
魏熙看着魏潋的脸,他是极为温和的面容,如一块天地造化而成的美玉,温润间又透着几许清冷,可展颜时却如集成堆的柳絮,是轻渺软绵的,极为蛊惑人心。
魏熙对魏潋笑道:“我在想长安的女子眼光真差。”
“嗯?”魏潋只发出了一个音,却很是悦耳,如叶上清露一般。
魏熙道:“我六哥这么好看,她们却只追着我表哥那个浪荡子。”
“哪有这么说表兄的,谢家小郎君只是行事洒脱随性,怎么会是浪荡子呢。”魏潋轻笑道。
魏熙扯着魏潋的衣袖道:“就算他不是,可是你也不比他难看呀。”
魏潋看着魏熙扯着他袖子的手,道:“许是我不讨人喜欢吧。”
魏熙蹙眉:“你哪里不讨人喜欢了?”
魏潋抬头看着魏熙问道:“那你说我哪里讨人喜欢?”
魏熙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数道:“你性子好,长得好,琴艺高超,文采斐然,嗯……你还会作画,煮的茶也好喝。”
魏潋摇首道:“你说的这些都算不得正经事,我做的再好他们也不会喜欢。”
“可是我喜欢呀。”魏熙看着魏潋,满脸真挚,一双眼里似盛了漫天星光。
魏潋看着魏熙,那双与魏熙极为相似的眼睛深沉似海:“你会一直喜欢吗?”
魏熙拉着魏潋的手道:“会呀!只要六哥一直待我好我就会一直喜欢六哥。”
魏潋感受着握着他的手的那只绵软小手的温度,反手握住,另一只手轻轻抚着魏熙的脸颊,道:“只要阿熙一直喜欢六哥,六哥就会一直待阿熙好。”
魏熙到底年纪不小了,有些不喜欢魏潋仍像幼时那样摸她的脸,不着痕迹的闪开,蹙眉道:“你这话和我方才说的有什么不同,说了像没说。”
魏潋自然而然的收回那只空下来的手,无奈道:“那我该怎么说。”
魏熙抽回手,佯作生气道:“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
魏潋笑道:“阿熙这么乖,我当然会一直对阿熙好。”
魏熙道:“我长大了,你别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