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系,能有如今的地位,和他的才名是分不开的,文士最重品行,他因错被从史馆里赶出去了,名声自然也会一落千丈,以后想在宗族里说上话就难了,那些宗室又不是傻子,谁会为了一个无用之人去惹阿耶不快。”
林藏秀听了魏熙的话默了一瞬,复道:“在众殿下里,魏显是一直维护太子的。”
编竹简看着简单却也不是多容易的,魏熙捣鼓了一会便没了耐心,她道:“你反应倒是快,大哥平庸又不得阿耶喜欢,能不能成还不一定,没了魏显在宗室领头,谁还会跟他冒险。”
林藏秀看着被魏熙放在桌上的竹简,默然片刻,道:“公主为何要费尽周折的去对付太子?这些事您不做其他殿下也会做的。”
魏熙抬手划拉两下桌上散落的竹片:“因为我喜欢呀。”
魏熙向来任性,这样的答案也不算出乎意料,可林藏秀却总觉得魏熙如此做还有其他原因,至于是何原因,魏熙不想说,她也不会问。
魏熙今日此举确实是有其他原因的,昨日她与魏潋可算是彻底的同舟共济了,自然得为魏潋做点什么表现她的诚意了,若是只是为消弱太子的权力,她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动手,就如林藏秀所说,她不做其他皇子也会做,唯一的区别也只是皇帝相信她,她做起来会比她的兄长们容易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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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在史馆闹完事后,很是平静愉快的过了几天,意料之中的皇帝没有将她训一通,反而赏了她一些番邦进贡的稀奇事物,至于魏显,皇帝不是个豁达的人,虽说顾及魏氏的面子,没怎么罚他,却也将他叫进宫来好生训斥一番,训的魏显回了家便病倒了,也总算是报了多年的耳边聒噪之仇。
魏熙现下正抱着雪里黑揉弄,揉的雪里黑身上的猫乱糟糟的,雪里黑是只聪明的猫,知道挠了魏熙它也讨不了好,于是乖乖的任魏熙折磨,等待机会逃跑,恰此时,一个内侍进屋通禀:“秉公主谢家郎君递了帖子来。”
魏熙接过帖子,雪里黑趁机从她怀里逃走,魏熙也没在意,起身道:“替我更衣,狸奴邀我出去玩了。”
魏熙挑了一件白色胡服,胡服上绣着云鹤纹,因这极具中原特色的绣纹,给胡服添了些飘逸秀雅之感,魏熙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很是满意,吩咐夷则给她梳了个男子发髻,复又戴了顶小巧的白玉镂雕花冠,打扮妥当,魏熙照着镜子,觉得自己颇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度。
魏熙的自得之情待见到谢宜安便烟消云散了,谢宜安头戴玉冠,穿了一件雪青色圆领袍,站在不远处,俊逸非凡。
魏熙走进,谢宜安蹙眉看她一眼,道:“怎么想起来穿胡服了?”
“我不能穿胡服?”魏熙反问道。
谢宜安点头道:“你这么瘦,穿上胡服纸片似的。”
魏熙白了他一眼:“这才叫飘逸,你懂什么。”
谢宜安调侃道:“那你可小心些,当心飘到天上去。”
魏熙佯怒道:“怎么你随阿翁出去一趟说话更难听了。”
“难听?”谢宜安反驳道:“旁人可是赞我音色清朗,如林籁泉韵的。”
魏熙道:“谁管你的声音好不好听呀,不是带我去玩吗?还不走,在这里数金吾卫吗?”
谢宜安翻身上马:“走,今天带你去听真正好听的曲。”
谢宜安说完,见魏熙竟也翻身上了侍卫牵来的一匹墨色骏马,他奇道:“你怎么也骑马了,不是怕颠吗?”
“因为我想骑。”魏熙说完策马而去,白衣墨马,看着倒是挺养眼的。
谢宜安喊道:“你走那么快,知道要去哪里吗?”
谢宜安喊完,那道养眼的身影蓦地停了下来,魏熙回头唤道:“还不快点。”
谢宜安说带魏熙去听曲,魏熙以为谢宜安要带她去什么酒坊乐坊,却没想到谢宜安竟带她去了一座颇为雅致的府宅,魏熙站在门前,总觉得此地有些熟悉,待看到宅内半遮半掩的一株老桃树,蓦然想起,这不就是前些日子被她辣手摧花的可怜桃树嘛,一时间,魏熙心中升起了一丝做贼心虚之感。
魏熙看向谢宜安道:“不是要听曲吗?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能有什么好听的曲子。”
魏熙说着,面上带了些怒意:“你若是不想陪我玩直说便是,何必如此糊弄我。”
魏熙说罢,转身要走,面上仍是恼怒之色,心中却对自己的急智很是满意,她可不想对着那株桃树听曲。
谢宜安见魏熙要走,忙拉住她的胳膊:“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了,我真的没有糊弄你,我若是想糊弄你,直接带你去乐坊坐一天便是,何苦七拐八绕的来这地方。”
魏熙自然知道谢宜安没糊弄她,可她却是真不想去这户人家的,宫里什么曲乐没有,她何必在这里自寻不快。
谢宜安见魏熙去意已定也不欲再劝,正待离去,却见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中年美妇,带着几个家奴迎了出来:“没想到郎君会提前驾临,未曾远迎多有失礼,还望郎君海涵。”
眼下人都出来了,若是再走就太不给人面子了,于是魏熙也不再闹着要走,可魏熙哪里是会顾及别人面子的,她之所以留下,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那妇人的长相,魏熙不论人和物都喜欢好看的,凡是好看的她都会优待一些,而这妇人的相貌令魏熙极为惊艳,已不只是好看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