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弃公主。”
裴斯说着,带了些感怀:“咱们大夏能耐不输男子的女子可不少,在我看来公主也是这样的女子,而且或许还会是这些女子里最厉害的一位。”
夸人和说谎一样,皆要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哄得人云里雾里,飘飘然才算是成功,这一点,宫中的宫人练的炉火纯青,魏熙的耳朵被宫人们养刁了,裴斯这毫无根据毫无诚意的话自然入不得魏熙的耳。
魏熙轻舒衣袖,坐的端直:“我能耐如何不必你评判,与其说这些还不如来些实在的。”
裴斯亦稍微坐直了些,问道:“那公主想要什么。”
魏熙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所坐的厅堂,唇角含了一抹笑:“凭你现在还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要的。”
魏熙言语神态里的轻视不加掩饰,裴斯却一点也不恼,笑道:“我如今这些薄资公主定是看不上的,要不我立张字据给公主,等以后我的东西公主能看得上眼时,公主再来取。”
魏熙道:“世事无常,一张纸和那些所谓的把柄,都不是多可靠的。”
裴斯收起了面上懒散的神色,眉头微蹙,眼里显出些锐利:“公主到底想如何。”
裴斯恼了,魏熙反而比方才满意了些:“你现在倒是比方才讨人喜欢些,我虽不是个刻板的人,但到底还是喜欢别人和我说话时有个正经样子。”
魏熙说着喜欢别人正经,自己却略移了移换了个舒适的坐姿,双肘撑在桌子上,靠近裴斯,闲谈似的道:“你阿娘待你很好吧。”
裴斯嘴角一挑,显出几分刻薄凌厉:“我阿娘待我如何就不劳公主挂念了,看来公主屈尊来我这只是太闲了,既然如此,我奉劝公主还是走吧,丽人坊是污糟之地,公主要解闷也不该来这里。”
魏熙掩唇一笑:“你这人真是……我夸你一句,你倒是得寸进尺了,放心,我很喜欢你阿娘,不会对她如何,只是见她身边伺候的人都不甚伶俐,送两个聪明机警的给她作伴罢了。”
魏熙说罢,回身,下颌一扬,矜贵中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怎么,怕我害你阿娘,方才你说那么多原来都是糊弄本公主的?”
裴斯缓了神色,唇边的笑柔和起来:“我自然是不敢糊弄公主的,只是事关家母,我不敢疏忽,方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妄加猜度了,公主天潢贵胄,哪里会自降身份和一个市井混混的母亲过不去呢。”
“你现在倒是会说话了?”魏熙抚着袖口精美的刺绣,语速略缓,“和市井混混的母亲过不去确实太失身份,但是和崔家郎君的母亲过不去也不算丢人。”
魏熙说罢,抬眸看向裴斯:“不过你怎么就肯定我会和你母亲过不去呢?我的性子最是和善,只要你没做什么惹我不开心的事,我是不会去寻你母亲的麻烦的。”
裴斯闻言,低头又拿了一个杯盏,重新举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平举,呈给魏熙,语气郑重:“裴斯虽是卑贱之人,但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此番事成,我必定鞍前马后,为公主分忧解难。”
魏熙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将茶盏放下道:“我确实很喜欢你阿娘,若是无事,我也是不忍心对她如何的。”
她看着裴斯微微一笑:“你很聪明,但心思太多,若是我可用之人再多些,我定是不会用你的,这些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现在我既然喝了你的茶,便将你看做自己人了,崔家的事我会帮你,等你事成,你我便是对方最可靠的依仗。”
裴斯拿了一个玲珑精致的点心递给魏熙,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会尽我所能,帮公主得到您想要的。”
魏熙拿过点心,道:“那我便看着了,你可得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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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从丽人坊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里,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刚刚将裴斯收于麾下,心中却是没有多少喜意的。
裴斯这个人野心太大,手腕亦是狠辣,用这种人是极易养虎为患的,虽然他表现的对他母亲很重视,可魏熙却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他为了安自己的心而故意表现出来的。
不期然的,魏熙脑中浮现起了那人阴柔的面容,以及懒散冷漠的神情,这样的人有什么会是他所重视的吗?
大概是有吧,比如权势,又比如……魏熙想起了今日初见时的一幕,那时裴斯在逗小孩玩,虽然心眼坏了些,但神情却是柔和的。
魏熙看着街边笑闹着的小童们,微微一笑,怕什么,她堂堂公主,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市井泼皮?
魏熙心情好了起来,脚步轻快的穿梭于人群中,走了没几步,她停住,看着眼前摊位上摆放的绢花,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如真的一般,虽不甚精致,但也有些意思,她伸手,拿了一支梨花簪子,这支梨花簪子几可乱真,花瓣薄薄的,拿起来时洁白如雪的花瓣轻颤,仿佛要落下来一般。
魏熙笑道:“这个我要了。”
卖簪子的妇人笑道:“娘子可真是好眼光,你看着花瓣,弄它时我废了好大功夫,想要再做一支,却怎么也做不出这么薄的花瓣了,这支簪子您戴出去可真是独一份呢。”
魏熙唇角一勾,独一份的东西她多得是,买这个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她正要拿钱袋,手抚在腰间时却突然停住。
想她堂堂公主,去哪里不是侍从如云,何时自己带过钱,她看着面前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