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舍得杀他的义子,非要送到长安来,那个胡人害死了那么多将士自然是偿命的,他竟还想着让阿耶赦免那个胡人,真是讨厌。”
皇帝听了妻女的话有些好笑,到底是不通政事,凡事只从自己的喜恶想,这性子倒是天真随性。
皇帝决定为谢贵妃和魏熙解惑,于是道:“这张进可不是个庸人,这些年坐镇幽州也算是战功赫赫,他不忍杀温轧荤定是觉得温轧荤是个将才,且胜败乃兵家常事,若只因一场败仗便把人杀了也是可惜。”
魏熙听了皇帝的话频频点头,浑然忘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皇帝发笑,这么丁点大的小丫头听得懂吗?还点头。不过皇帝是个懂得维护孩子自尊心的慈父,心里想的什么自然不会说出来惹孩子伤心的。当下抬手扯了扯魏熙的脸蛋,看魏熙被扯的呲牙,极是有趣。
谢贵妃看了心疼极了,抬手便把皇帝的手从魏熙脸上拍下来,见皇帝有些委屈的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
第8章 惠妃
昭庆殿里其乐融融,其他妃嫔处倒是未必,担心谢贵妃肚子的不止皇后一个。
淑景殿
正值盛夏,炎热的气候热的人心烦气躁,心里烦了,活便做不好,每每到了这个时节各宫里犯错的宫人都比平日多,便是皇后宫里也不例外,可唯独淑景殿依旧井然有致,整个殿里充斥着宁静从容的气氛。
“谢贵妃自进宫后便是独宠,有孕是迟早的事,你这样急躁作甚,平白显得小家子气。”季惠妃听到这个消息仿佛一点都不惊讶,仍细心修剪花枝,仿佛天底下再没有比那瓶中花更能吸引她的注意了。
阿檀见自家娘子一点都不急忙道:“陛下还说谢贵妃肚子里定是个皇子,可见陛下对谢贵妃的孩子有多重视,将来孩子出世了,若真是个皇子,陛下一高兴说不定直接立那孩子当太子了,到时咱们殿下该怎么办呀。”
季惠妃将花枝细细修剪摆放好才道:“也是,陛下对现如今这些皇子都不太满意,反正这两年政局稳定,陛下也渐渐得空了,依陛下的性子亲自教养一个和他心意小皇子也是有可能的,更何况这个小皇子的外家是谢家,如今像谢家这种底蕴丰厚又知情识趣的人家可是不多了。”
阿檀道:“那娘子要不要早作准备。”
季惠妃道:“不必,自是有比咱们急的人呢。”
“您是说皇后?”阿檀道。
季惠妃道:“她儿子是嫡长子却一直不得陛下喜欢,如今谢贵妃有孕她自然是最急的。”季惠妃说完有些讽刺的笑了笑,又道:“不过,她自认智谋无双,素来喜欢玩一箭双雕的把戏了,咱们也得小心些。”
阿檀道:“您是说皇后害了谢贵妃后会栽赃给您?”
季惠妃抬手理了理衣袖道:“她呀,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却连局势都看不清,总想着阿潋背后有季家和雍王,便恨不得除我们母子而后快,却也不想想季家身为天子外家且权势过盛,陛下是定不会立一个有季家血脉的皇子为太子的,更别说阿潋幼时曾养在雍王身边几年,便是阿潋再好陛下心里也是不喜的。”
季惠妃说完神情有些疲倦,如今这情形对阿潋也太过不利了些。
阿檀见状有些心疼,自家娘子少时多风光呀,自幼长在宫里被季皇后教养长大,谁都知道她是要嫁给太子的,可如今太子成了雍王,娘子成了陛下的妃子,每天为了后位和殿下的太子之位发愁,可这些本就该是娘子的呀。
阿檀劝道:“娘子不必忧心,凭季家的权势,便是殿下做不了太子也定是能当上皇帝的。”
季惠妃闻言极为凌厉的扫了阿檀一眼:“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如今越发没分寸了。”
阿檀请罪道:“奴婢知罪,请娘子责罚。”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深厚,季惠妃见阿檀请罪便道:“起来吧,这种话以后莫要说了,季家如今境地微妙,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希望季家的祸乱因你而起。”
阿檀仍跪着道:“奴婢知错,以后这种话便烂在心里,便是无人也不说了。”
季惠妃抬手将阿檀扶起道:“便是想也不行,季家没你想的这么厉害,若是季家真能左右皇位,陛下也就容不下季家了。”
阿檀听了季惠妃的话极为震惊,她原以为季家显赫至此陛下也无能为力,却原来是陛下有意放纵。
季惠妃见阿檀吓的脸色青白,笑道:“你也莫要胡思乱想了,阿耶是有分寸的,段不会让季家有事的,况且陛下和雍王也都记挂着姑母,只要季家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们也愿意多给季家几分体面。”
阿檀听了心放平了些,见季惠妃扶额,知道她又头疼了,忙上前给她按摩,一时殿中静悄悄的,好似能听到风吹帷幔的声音。阿檀正专心按着,忽听季惠妃道:“皇后那人成不了大事,咱们也得帮她一把。”
阿檀应道:“是。”
第9章 姐妹
如今天色将晚,西海池绿树成荫,池水生凉,来这里走走倒是惬意。魏熙正走着听到了一声鹤鸣,魏熙向鹤鸣处寻去,边走边道:“我还以为你们骗我呢,却原来真的有鹤。”
含瑛笑道:“奴婢们哪敢骗公主呀。”
魏熙听了道:“我还以为你和擒芳只是要把我哄出来呢。”
岸边因临水比旁处湿滑些,含瑛见魏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