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在数十亲兵的护卫下,连城和登上北寨辕门,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一丝危机之感,不知出自何处,但总是挥之不去。
平卢军营,依河而建,西傍运河,南靠山丘,北朝齐州城,东面是一处无人耕作的荒地。
值守的伙长迎上前来,躬身禀道:“属下参见都尉!”
“可有不妥之处?”即便是知道这伙长,无法给自己释疑,但依旧如此问道,
“回禀都尉,并无不妥之处!”
“唔!加强警备,但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遵命!”值守伙长躬身领命,但抬起头时,却看到连城和凝神静听!
四周军士,也茫然环顾,紧绷了起来,却不见四周有何作响。
霍然,连城和厉声道:“拿弓来!”
早有亲卫将三石力弓,递上前去,连城和握弓于手,抽箭绰于弦上,凝神向寨外望去。
倏然之间,连城和眼帘微眯,吐气开声,三石力弓骤然张满,陡听弓弦嗡的一声颤响,蓄力待发的箭矢破空而出。
“啊!!”
几乎同时间,营寨外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好!!”
值守的军士,轰然喝彩,连城和却依旧紧蹙眉头,正待弯弓射出第二支箭时,却听到无数箭矢的破空声传来。
“咻咻咻!”
寨墙上的军士大惊,正待闪躲,奈何略些狭窄的寨墙无处藏身。
“噗噗噗!”
劲箭却不留情,寨墙上值守的平卢军,一瞬间,便倒下一片,连城和也不例外,被长弓箭矢射穿了左胸。
“敌袭!敌袭!”
苟活下来的军士,凄厉的嚎叫着,不过马上就被箭矢的破空声所掩盖。
“咻咻咻!”
又是箭矢破空声响,一支支冰冷的箭矢掠空而至,而身中箭矢的连城和却也无从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矢飞来,清晰的感觉那箭矢入体之感。
身中数箭的连城和一头栽下了寨墙,生死不知,而寨墙上的军士,也不做抵挡,只是哭嚎着向寨内撤去。
长弓手校尉如何也没想到,作为佯攻的他们,一阵乱箭却把当前军中最高的主官给射下寨墙,这到是给东寨风狼骑的袭营行动,制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咻咻咻!”
黑暗中,密集如蝗的箭雨还未停下,不过却换上了火箭,下一刻,黑暗中陡然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倏忽之间,这星星点点的火光已经掠空而起。
“不好,是火箭!敌军要以火攻!”
经验丰富的平卢老军凄厉地嚎叫起来,
“水!快取水来!准备救火!”
“咻咻咻!”
一排排的火箭漫天攒落,火势很快漫延,从最初的零星火头,很快就燃成了熊熊大火,整个北寨慌乱了起来。
而平卢军东寨外的荒野中冒出无数黑影,赫然是刘牟所率一营风狼骑,正悄无声息的向平卢军营寨冲来。
“风狼骑!风狼骑!”
由于北寨的慌乱,导致整个平卢军营大乱,而最高指挥者连城和却又不幸被射落城下,生死不明,兵无将帅,更是混乱不堪。
在听闻奔雷的马蹄声至后,如何能来的及组建箭阵,在隐约的火光中,看到疾驰而来的骑手,套住寨围,打马便走,十数匹战马之力,霍然给东寨墙打开了一个口子。
直到这一刻,攻击才算是刚刚开始。
风狼骑策马在敌营中奔驰,或燃火、或劈砍,向平卢寨北斜冲了过去。
中军大帐中的刘经武,早已惊醒,却不知寨中情形如何,一筹莫展之时,青州营都尉曹德业冲将了进来,大声哭嚎道:“将军,不好了,范阳军破寨而入,眼看就要冲到中军帐了!”
“什么?!”刘经武惊怒道,
“连城和呢?怎能让范阳军如此轻易的就冲了进啦?”
曹德业哭声道:“将军,连都尉也已战死!。”
“呃!?”刘经武楞神道:“怎会如此?”
连城和是一员能征善战之将,本领不俗,却也战死,可见范阳府攻势之急、之猛、之利!
愣神间,帐外的厮杀声已近,一厮杀的满身是血的都头闯进大帐,气喘吁吁地急道:“将…军…,范阳军杀过来了!快!快撤吧!”
刘经武一时无言,不知撤往何处,还是青州都尉曹德业厉声令道:“撤!从西寨上运河渡船!”
曹德业抢先冲出大帐,为刘经武的撤离开辟道路,刘经武见状,也只好随在曹德业身后向西寨撤离。
此时整个平卢军营,已是火海一般,除却靠近运河的西寨,其他三寨火光映天,宛如白昼。
曹德业虽是刘经武妻弟,但也颇有军略,一路率军突围,一路收整军士,从中军道西寨短短数百米,到让他集结起数千存活的平卢军士。
而刘牟接到的命令却也不是赶尽杀绝,在破了营寨后,并没有追杀到底,也给了曹德业足够的撤离时间,如此也让曹德业聚集起近万的军士。
如此一来到也稳妥的撤离,可当曹德业护卫着刘经武到达西寨运河岸处,却发觉运河的渡口处,只有寥寥几支船而已,至多可乘坐数十军汉。
“莫要走了刘经武!”
正待惆怅之时,忽听火光四起的寨中传来呐喊声,紧接着便是连绵不断的呐喊,而星星火把之光,也向西寨而来。
也已可听闻马蹄之声,火光电石之间,曹德业上前拱手沉声道:“将军,且上船渡河!某率军威将军守住这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