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纪言休哼笑一声,蹲在叶夏面前给她包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下手时纪言休还是尽量放柔了动作。
十分钟后,叶夏算是明白了纪言休为什么会给她带一双拖鞋过来。看着自己那只被包扎得硕大无比的脚,要是能穿进精致的高跟鞋才有鬼了!
看看脚又看看高跟鞋,叶夏将哀怨地眼神黏在纪言休身上,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感受到负罪感。
可是纪言休就像是没看见一样,收拾好医疗废物后,将叶夏的高跟鞋踢到她脚下,笑着送客:“这位病人你现在可以穿着你的高跟鞋离开了。”
叶夏:“……”男人的心眼小起来真是比女人还可怕。
叶夏杵着没动,心里突然就有点委屈,可是又不知道这委屈从哪里而来。就像她说的,她和纪言休现在还没那么熟,所以纪言休对自己的态度也并没有什么错。
觉得自己这样特别矫情特别没劲,叶夏双手撑在治疗床上站起来,被包扎过的那只脚不敢落地,所以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光脚踩在地板的那条腿上。
看起来有点滑稽。
叶夏抿着唇弯下腰提起地上东倒西歪的高跟鞋,无视掉纪言休作势要往外走。
“叶夏,你发什么疯?”纪言休冷着脸拦在叶夏面前,抬手抢过她手里的高跟鞋顺势扔在地上,其中一只高跟鞋因为砸在铁皮柜子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你他妈还想不想要这条腿了?”这是叶夏印象里纪言休第一次爆粗口。
叶夏瑟缩了下,也不知是被高跟鞋砸柜子的声音吓住了还是被纪言休的怒气吓住了。
“不是你让我走的吗?”叶夏也拔高了嗓音,企图掩饰住刚刚露出的怯,“再说了我不走是等着你先走吗?”
纪言休眸底似乎有剧烈的情绪在翻腾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下意识握紧,他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贴上叶夏。
他紧紧地盯着叶夏,叶夏比起八年前出落得更美,脸上的稚气褪去,如今一颦一笑都勾得纪言休心里发痒。
那一瞬间,纪言休突然就泄了气,他跟叶夏发什么火?
面前这个姑娘,虽然没有刻意等她,但是纪言休知道,自己这八年来每一刻心心念念的都只有她。
“叶夏。”纪言休压低了声音唤她,声音带着妥协于乞求。
叶夏梗着脖子没动,眼睛却酸胀得难受。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却在与纪言休重逢后每一次见面都忍不住想哭。
“夏夏。”纪言休又叫了她一声,有些无力地在治疗床上坐下来,“我说了,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叶夏终于有了反应,刚刚纪言休说这句话的时候被打断了,所以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可是这次他再说一遍叶夏有点回过味来了。
微微低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纪言休的发顶:“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有离开过,叶夏,我后来回了杏城。”
我后来回了杏城,只是是没有你的杏城。
“他们说你去哥大了,我联系不上你……所以……”这个消息对叶夏的冲击有点大,年少青春时以为被喜欢的少年背叛,可是今天他突然说他没有离开。
“夏夏。”纪言休拉住叶夏微微发抖的手,“我没有去哥大,我也没想过去哥大。”
“为什么……”叶夏原本想问“为什么我当初联系不上你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这些原因好像都不重要了,就算知道了原因那遗失的八年也都弥补不回来了。
可是纪言休却懂了她想说了什么,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用低哑的声音说道:“我刚比完赛那天我父母出车祸了,我妈双腿高位截肢,昏迷了半个月后才醒。”
叶夏当初猜过无数的原因,却独独没有想到这个。
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到纪言休握住她的手上。
叶夏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原来她才是那个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在纪言休最脆弱的时候离开,甚至还把属于自己的罪名推到纪言休身上,怨了他整整八年。
叶夏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从纪言休的手中抽出来,但是纪言休就像和她较劲一般,无论叶夏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纪言休,你松开。”叶夏一开口,声音已经哽咽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脸留在这里,没有脸再在纪言休面前出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