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王后不像真的。”一名长舌妃子饶有兴致的瞅着王后,“你们瞧瞧,这王后脸上一直垂着玉旒,层层叠叠,根本看不清真面目。她肯定是见不得人,才会这么做的啊。”
“你少胡说!”玉翎公主大声辩解,“我母后曾遇大火,脸部被烧伤,她又怎能以真面目示人?
”
众人明白了。
原来王后是遇到过火灾,脸被烧伤了,所以才要遮住面颊。
太子灵机一动,“王后脸被烧伤了,手一定也受了伤,对不对?怪不得她多年不曾作画。”
桂王好脾气的附合,“是,手肯定也受伤了。嗓子应该也受伤了吧?就没听她说过话。”
“受伤了,作不了画。”他兄弟二人这么一说,少不了有人凑趣。
却有更多的人心中疑惑,这位王后脸也烧伤了,手也烧伤了,嗓子也烧坏了,不能说不能写不能露出脸,那让人如何判断她真的是香思妧?她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丁淑妃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赵威打起精神,“王后一直陪在王下身边,哪里会错?退一步说,即便王后无法证明她自己的身份,可容姨也没办法证实她不是香氏女,不是么?”
丁淑妃指着白玉茗,“这个孩子难道不是现成的人证?图罗王看到她便叫她母亲的名字。”
玉翎公主怒道:“天底下的年轻美女长得都有几分相似,白玉茗和我王后年轻时候长得像,又能说明什么了?我母后烧伤多年,父王思念她年轻时的容貌,偶尔认错了人,也能当作证据不成?”
桂王妃最爱做好人,好言好语劝容姨,“她没有证据,你也没有证据,不如各退一步如何?玉翎和玉茗,都是图罗的公主……”
玉翝王子彬彬有礼的反对,“王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我父王当时除了香姨,身边并无其余嫔御。也就是说,玉茗和玉翎,只有一位是我父王的亲生女儿,另外一位定然不是。”
“如此。”桂王妃没和成稀泥,很有几分失望。
太子心中燃起新的希望,脸上有了笑模样,“既然双方都没有证据,那么……”
“我有。”容姨声音稳稳的,有种震慑人心的冷静清明。
太子怔了怔,“你有什么证据?”
容姨温柔凝视白玉茗许久,伸手将她的碎发掠至耳后,“当年香姐姐把才出世的小山交给我,包裹小山的襁褓乃姐姐亲手绣成,是一幅美丽的玉茗图。”
“玉茗图。”众人皆惊。
归根结底,还在于一幅玉茗图。
王后不肯提笔作画又如何?容姨有珍藏了十几年的小襁褓,襁褓之上,绣有香思妧的遗作。
“在哪里?快拿出来啊。”有性急的人催促。
太子额头渗出汗珠。
本以为容姨没有证据,谁知她还留了一手,还留着当年的小襁褓……
糟糕了,白玉茗若真被证实是图罗公主,玉翎是假的,太子府颜面全无啊。赵威处心积虑娶来的是个假公主,这事传扬出去,太子府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太子向赵威使了个眼色。
赵威灵光突现,郑重点头。
是了,必须问清楚容姨那小襁褓在哪里,在差人取小襁褓时,千方百计毁了它!
“容姨,小襁褓在哪里?我替您取。”赵威高声道。
容姨神情讥诮,“那却用不着。我本白府妾侍,按道理讲绝对到不了这般隆重的场合。我此次前来,是玉翎公主再三邀请。事出反常,我心中不安,故此带了姐姐亲手做的小襁褓来壮胆。所以,不必劳烦你了,小襁褓现在我身上。”
众人哗然。
这也真是命数使然了,当年的小襁褓,容姨竟会贴身带着,随时可以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玉翎公主怒极,“小襁褓谁会贴身带着,你全是胡说八道!”
赵威忍耐到了极处,低喝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生事,容姨哪里到得了这里?”
玉翎公主如被雷击。
是啊,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容姨弄到这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如果没有容姨,今天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王后不会被质疑,白玉茗的身世不会被揭穿,她可以一辈子做她的图罗公主,没人怀疑她是假的。
玉翎公主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再昂贵玉翎公主也会买过来,倾家荡产玉翎公主也会买过来。
可惜了,这世上根本没有后悔药,事情已成定局。
图罗王听到“小襁褓”“玉茗图”,心中酸痛,声音嘶哑,“给我。”祈求般的向容姨伸出双臂。
容姨手缓缓伸入怀中。
赵戈、玉翝王子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赵威不过是往容姨身边走了一步,玉翝王子便大力握住了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精致的婴儿襁褓展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