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定的进步,孩儿此回与夏将军对阵,受益良多,知道自己在兵法的运用上仍有许多不足。”魏承霖禀道。
“能认清自身不足,始终保持冷静,这样很好。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虽然立下大功,只是并不代表你便是朝廷最为出色的将领。”
“孩儿明白。”
魏隽航又嘱咐了他几句,终于转入了正题:“日前慕容滔废了一双腿,此事你可知道?”
“什么?慕容滔废了一双腿?!”魏承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难不成是镇北侯……”
魏隽航摇摇头:“他是在被押送回乡的途中逃跑,遭受‘意外’断了双腿,据闻从此往后再不能站起来,更不必说舞刀弄枪上阵杀敌了。”
一个战将没有了双腿代表着什么,相信不用他说也清楚。
魏承霖脸色变了变,在对上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时,顿时便打了个寒颤,陡然站起来快步行至他的身边,急急地道:“父亲,不是我,此事不是我做的,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西山大营,从来不曾离开过,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亲自去证实。”
魏隽航见他急得脸都红了,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被冤枉的委屈,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好笑。
“急什么,我也没有说此事与你有关。”他清清嗓子,无奈地道。
魏承霖抿了抿唇,这一回连语气也带上了委屈:“父亲您虽然没有这般说,可你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魏隽航哑然。
“你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竟连父亲心里是怎样想的也知道?”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坐下,站在这儿做什么,比高是不是?”
魏承霖不敢回嘴,老老实实地又坐了下来,只是双眸始终紧紧地盯着他。
魏隽航终于没忍住笑了:“你放心,父亲没有怀疑你。只是慕容滔这双腿断得蹊跷,这才唤你来问一问,看你可曾知道些什么。”
见儿子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他忙制止住:“只如今父亲也知道了,此事你一无所知,更与你没有半点干系。”
魏承霖总算是松了口气。想了想,便将慕容珏前来寻自己一事告诉了他。
“果然如此,看来镇北侯府头一个怀疑的人便是你。”对此,魏隽航并不觉得意外。
便是他自己,一开始得知慕容滔出事后,脑子里首先想到的便是此事会不会与长子有关,只是他再一想到长子近来所为,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那你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魏隽航又问。
魏承霖认真地想了想:“慕容滔近年来的仇人有多少,孩儿并不清楚,若是以最近他犯的事来说,丽妃与三殿下母子嫌疑较大。”
“自然,在镇北侯府心中,孩儿也是一个具有重大嫌疑之人。”魏承霖坦然。
“你说漏了一个人。”魏隽航啜了几口茶,提醒道。
魏承霖眉头皱了皱,略带迟疑道:“还有一个?父亲指的莫非是周大人?”
魏隽航点点头:“慕容滔累了他的女儿,以周大人爱女之心,设计报复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周大人乃是一介文官,周府经谋逆一事后势力尽去,周大人如何敌得过镇北侯府?又如何能在重重侍卫看守之下重创慕容滔?”魏承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周懋,只是细一想又觉得可能性并不大。
魏隽航抬眸瞅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们真的是太过于小看周大人了,能在当年的周首辅与周皇后打压下另谋出路,又能在风雨飘零的周府中全身而退,周大人绝非你以为的那般势弱。”
“承霖,有时候并非谁的拳头硬,谁便能占据赢面。”
魏承霖沉默。
魏隽航也没有再说,低下头去继续翻看案上的书卷。
***
慕容滔从剧痛中醒来,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滑落,他紧紧地咬着牙关,额上青筋爆跳,脸上血色全无,正抵抗那种仿佛全身骨头被碾碎的巨大痛楚。
耳边仿佛响着母亲的哭声,还有便像是父亲的叹息,间或还夹杂着二叔低沉的说话声,可他却浑然不觉。
看着儿子这般痛苦的模样,镇北侯夫人哭声更响,直哭得声嘶力竭,痛不欲生。
便是镇北侯,此时此刻也不禁红了眼眶。
长子平庸,次子软弱,唯有这个小儿子最肖其祖,自幼聪慧有加,更是一块习武的好材料,他平生所有的希望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可如今,也是这个小儿子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双唇抖了抖,身边夫人悲痛的哭声一声一声,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心。他不敢再听,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我的腿怎么了!!”良久,身后陡然响起了慕容滔惊恐而绝望的声音。
他只觉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儿啊!!”镇北侯夫人凄厉的痛哭声中,还夹杂着慕容滔疯狂的叫声。
“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