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有一种凉凉的感觉。死人会感觉到疼痛吗?殷渐离渐渐清醒过来,闻到扑鼻的桂花香。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被。
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殷渐离艰难地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又使他被迫把眼睛闭上。反复几次以后,他终于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一个简陋的木屋,东西杂乱地摆得满地都是,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堆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白发苍苍的人背对着他坐着,正摆弄着一盆菊花。
那一刻,殷渐离以为,师父又活过来了……
十四
也许是听见身后有响动,白头人猛地转过了头。
殷渐离在看到他的面庞时,微叹口气。也对,师父去世好几年了,根本没有再复活的可能,此人虽然也是白发苍苍,眼神顽劣,可是绝不是师父,因为他虽然一头白发,还长了白胡子,可是皮肤细腻,容貌英俊,顶多三十岁的样子。殷渐离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却像火烧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醒了?”那人奔了过来,动作敏捷得很,他撇着嘴,数落着殷渐离,“真是的,受这么点伤,就睡了这么久。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不经打,我刚才还再想,你若是明天还没醒,我就再给你扔到湖里去!”
殷渐离无法动弹,无法开口,只能仰视着他。
“咦?你怎么不回答我?”那人戳了几下殷渐离的头,忽然万分惊恐地跳到一边,“你该不是回光返照了吧?”
为什么自己碰见的人,都是这么神经呢?殷渐离翻着白眼,将头偏向一边。
“哦,我知道了……”拿人一拍手,指着他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对吧?虽然你长得很像人,其实你不是人,所以听不懂我的话!你是猴子变的吧?或者是个男狐狸精?再或者,你是湖里龙王的女婿,因为勾引丈母娘被龙王给打了出来……”他滔滔不绝地猜测着,浮想联翩,指手画脚,根本没有发现殷渐离越来越无奈的表情。忽然,他停了下来,考虑了许久,说:“我都忘了,你听不懂我的话……”
殷渐离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想开口说话。
“嘎嘎嘎嘎?”那人模仿着各种动物的叫声,想引殷渐离说句话,“汪汪汪汪?叽叽叽叽?啊呜啊呜?”
殷渐离想,还是晕过去好了。正想着,他眼睛一闭,真的晕了过去。
再转醒的时候,殷渐离发现自己还是没离开这个地方,白发帅哥捧了个葫芦,一边喝酒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说话了,当看见浇花用的水壶之后——他需要水。
殷渐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坐了起来,薄被滑落,他发现自己上身缠着大量白布,白布里散发浓重的药味。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体也虚弱得厉害。殷渐离抬眼看那个白发人,只见他的白发向后扎了一个辫子,辫子上横插了一根狗尾巴草,从后面看上去足有八十岁。
那人见他又醒过来,放下围棋,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殷渐离一口喝干,嗓子的不适立刻消失了。“我到底……”说到一半,他捂着胸口,发觉讲话的时候,胸口非常疼痛。
“原来你会说人话呀!”拿人高兴得拍手直跳,扯着自己的胡子,大笑道:“我百草仙终于有伴儿了!”
殷渐离双眼微微一瞪,惊奇地看着他——他就是传说中的百草仙?!可是,百草仙据说已经八十多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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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葵第一次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青山环绕,树木丛生,山风习习,送来阵阵草木的清香,一条清澈的小溪自山腰流下,溪水清而见底,一群群小鱼在水下游动。
这就是逍遥谷,师父从小生活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师父刚离开逍遥谷不久,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季葵回头望着殷渐离的棺木,心中不禁涌起点点伤感。这一路走来,见过许多美丽的风景,只不过季葵无心观看。她本是个活泼开朗的人,换作以前,她早就乐在其中了,游山玩水,高兴得不能自已。而如今,她背负着师父之死的罪孽,怎有心观察山水?
林海和周仁德挖了大坑,把殷渐离的棺材放进去,动手埋土。
季葵穿着这一路来不曾换去的孝服,再给殷渐离的坟墓重重磕了几个头。师父入土为安,明天起,她就不必穿孝服了,不过,她还是得穿着白色衣衫,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