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左手,径自勾起他的小指,念了一段什么“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之类的话,喜滋滋地笑弯了眼。
殷渐离凝着她,忽然又有点失神。
二十八
客栈小二目瞪口呆地望着门口走进来的二人,不禁咽口唾液,心里决定:绝对不要接受这两个人住店!
季葵和殷渐离走到柜台前,向小二要了间房。小二看着殷渐离满是鲜血的手臂,向后倾着身子道:“对不起,我们已经住满了,二位还是另寻客栈吧。”
季葵失望地说:“怎么会这样呢……”
殷渐离二话不说,左手忽然抽出季葵腰间的佩剑,架上小二的脖子。“贵店的生意真是兴隆……”一双丹凤眼轻抬,对上小二惊恐的目光。
小二满头冷汗,但也只能开了间上房给他们二位。
季葵扶着殷渐离进了房间,换去他伤口上的布条,涂上随身携带的止血金创药,勉强将他的血止住。她下楼拿了些食物上来,服侍殷渐离吃了一些后,便拿出鬼王神婆给的小瓶,问:“师父,马上就开始吗?”
殷渐离点点头,伸出手来。
季葵面露难色,有些发抖地取出银针,沾了些蛇毒,见那银针马上变得黑如子夜,心中更是不忍,她拉着殷渐离的右手,一闭眼,将银针刺入他的手背。季葵睁眼看了看他的脸色,只觉得他的脸更加惨白,心头一紧,竟然流下泪来。她咬着下唇,眼泪汪汪地取新的银针沾了另一个瓶子里的蜈蚣毒,刺进殷渐离的左手。
她的心好疼,师父现在受这么多苦,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当初相信汤若华中毒,殷渐离也不会去寻解药,更不会武功尽失。
“你出去。”冷汗飞快地布满殷渐离的额间,这毒来的凶猛,他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体内像是有万只火蚁在钻动,果真是难过非常。
“我留下照顾你。”季葵不依。
“出去!”殷渐离低吼。
季葵一怔,低下头道:“你别动怒,我出去就是。”说着,她转身离开,把门关好,坐在门口等待着殷渐离毒发完毕。忽然,她想起鬼王神婆吩咐过,要用赤血蛙煮成汤,于是,她立刻向厨房跑去,借了锅台,要把赤血蛙扔进去之前,心里很不舍,对它说:“我不忍心吃你,可是没办法,为了师父,你就牺牲一次,我会向玉皇大帝、如来佛主说,让你下辈子不再做赤血蛙,做一只普通的青蛙就好。”她叹口气,将它扔进开水,盖上锅盖。
殷渐离的身体忽冷忽热,这就是两种毒在他体内相互排斥的结果,热之时如在炼丹炉,五脏六肺都好似被火炙烤着;冷之时如临寒冰潭,四肢好像被大冰块冻住一般难以动弹。殷渐离倒卧在床,一会儿蜷缩四肢,一会儿翻滚粗喘,手臂的疼痛不及身体冷热变换之痛的万分之一。
“刚柔始交而难生,拆阴阳于左右,分而习,阴极阴,阳极阳。”《八卦阴阳剑谱》的精髓便在于此,殷渐离百般难过之时,竟还能想起剑谱中的句子。他咬牙坐起,试着调整呼吸,气沉丹田,冷热交替仍旧剧烈,使他经常分心。忽然,一个念头划过他脑中,于是,他试着在身体发热之时修炼《清风心法》,在身体发冷之时修炼《达摩易筋经》。
如此练了一会儿,殷渐离的气息渐渐平稳,冷热交替也没那么剧烈了,他不知道这是毒发时间已过,还是《八卦阴阳剑谱》之效,只觉得胸口气息顺畅,练了许久,竟没有再吐血。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季葵敲了敲门。
殷渐离开了门,就见季葵端了一碗如血般鲜红的汤进来。
季葵打量着他,发现他虽然面色疲惫,但是已不再苍白,心里放心许多,说:“这个是赤血蛙的汤,你快喝了吧。”
殷渐离应了一声,喝了几口,这味道不仅不怪异,反而很是鲜美,只是那颜色太过鲜艳。
“你好些了吗?”季葵问。
殷渐离点头,试着运气,发现体内已恢复少许内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唇边浮现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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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
汤若华捡了个大便宜,不分昼夜地占有着闻蜜儿,直到将她累得晕了过去方才罢休。他起身伸个懒腰,还不知道水媚娘和郑颖达正惨不忍睹地走在回醉仙楼的路上,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占了虎冢教教主女儿的便宜。
过了许久,小二上楼敲门,说有两位客人在隔壁的房间等他。汤若华以为他们带来殷渐离的死讯,高兴得头发都来不及扎,就披头散发地冲到了隔壁房间。